“你们俩这是逗我玩呢?神经病吧,有病看病去!”司机一边骂着,一边把头缩了回去。
“师傅,你真的不能开——这车会——”
她还没来得及喊完,车子已经绝尘而去,剩下叶双跟白染两人被留在街头。
街头的淡淡的余晖有些晃眼。
天空染上一种诡异的猩红,一大片阴暗从遥远的天际悄然吞噬着接近的光亮,空气有些沉沉的压抑,唯一生动的只有叶双血气上涌的俏丽脸颊。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明亮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用力甩开白染的手,握紧双拳,明媚的脸颊被气得通红,大声冲白染吼道:“现在你满意了?!”
可是白染却像没听见一样,扭头看向那辆车,脸上的沉痛遗憾以及恐惧席卷了她明亮的瞳仁,叶双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有那么复杂的情绪,但那种真挚而深刻的情感让叶双有些微微发怔,皱了皱眉,正准备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碰——咔擦——轰隆!”
巨大的撞击声响惊得她差点站立不稳!
前方一片翻滚的烟尘,和紧接着而起的尖叫声,瞬间充斥了叶双的感官。刚刚还秩序井然的车流,此刻乱成一团,殷红的血渍染红了灰黄的马路,翻到的出租车,车轮朝上飞速地转动,尤其是车窗与地面之间,被挤压的变形的头颅……
那惨烈的一幕,就像人间炼狱一般。
白染怔怔地垂下双手,一旁的早就惊呆了,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白染,猛地朝司机开车的方向跑去,远远地可以看见她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看样子有些脚软。
过了几分钟后,她又气喘吁吁地折回,激动地抓着白染的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无法表达出她此刻的心情,嘴唇哆嗦了半晌,她才盯着白染不可思议地说:“天哪,你救了你的命!你救了我叶双的命!”
白染怔怔地站在原地。
心中只有挥散不去的阴冷。
远处的猩红和地面的血渍连成一片,不断地将她淹没,她丝毫没有感受到叶双的震惊,脑海中全是司机那深陷的头颅,满是鲜血的脸,还有那双——
正死死地瞪着自己的眼睛!
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整个世界都抽离一般,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在漆黑坎坷的地狱不断不断地往前走,越走越深,没有一个人可以将她救赎,那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可是她却无法回头,所有的恐惧不断地重击她的理智,脑海一片涣散无力……
为什么总要让她见到这么可怕的事情!
为什么,所有的死亡和鲜血都离不开她的生活?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孩子,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一切?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脑海一阵昏沉,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在这样的恐惧中承受多久……
或许,有一天她会疯掉。
也可能惊吓过度变成一个痴傻的女孩,可是她此刻心里却那么清楚,清楚地看着一切发生,并且清晰地感受到那种被恐惧吞噬的感觉……
一点一点……
连同她的灵魂一同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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