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从书房门的缝隙里照射到客厅,喧闹过后的住宅已经沉寂,唯留温文笔尖在纸上唰唰划过的细响,她聚精会神的脸庞上眼眸愈发柔和,时常会微扬嘴角,乍一看和那些情窦初开的青少年写情书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而楼上扶着孟子柔回房的单清澄迟迟未入睡,她躺在床上捏着重铸的手表高高举起,忆起方才温文惊慌失措的模样,竟让她的怨气消失殆尽。有时候,单清澄都觉得自己的情绪变得无可理喻,会因为在别人看来根本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大发雷霆,也会因为温文的一个动作哪怕是一个眼神瞬间平静下来。感情,真的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她陡然感叹起造物主的神奇,居然会创造出让世世代代都为之风靡的“感情”,真要给它下一个标准的定论,怕是谁都没法给出一个令所有人都信服的答案吧。毕竟,它给每个人带来的感受都是不同的,想要全面地解析它,应该会是永远的无解吧。
鼻尖蹭了蹭表盖,单清澄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呀,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女人了,温文就像一颗毒瘤,只会让她不断地沉溺其中不断地迷失自我,她对温文的感情宛若无药可解的毒素渐渐渗入肌肤,直至麻痹她的心脏。
噙笑的眼眸淡淡地扫了眼门口,单清澄双手握着手表凑到胸前,像一个虔诚的教徒,为她痴迷的情感祈求一片净土,单单只装了温文一人。
……
清晨时分,单清澄利落地起身洗漱了一番,看了眼仍在床上熟睡的孟子柔便蹑手蹑脚地阖上门下了楼。目光径自落在了空荡荡的沙发上,她眼神锐利地扫视一圈,皱起的眉头显然是不满意眼下的局面。
为什么温文只要一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就跟学了遁地术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木鱼脑袋被惩罚了还不知乖乖听她的话,一大清早的又跑哪儿去了。
单清澄走到玄关,发现温文的鞋子还在,便不假思索地往书房里去了,温文这个工作狂!
猛然推开门,她果不其然看见了在折椅上酩酊大睡的主犯,可见了温文熟睡的模样,单清澄兀的软了心肠,把门轻轻关上后半跪在她旁边为她掖了掖被子,指尖在快触到温文的面颊时却缩了回来。
算了,让她先好好休息吧,昨晚的账等她醒了再算也不迟,反正……来日方长。
如是想着,单清澄的心情陡然晴空万里,她好心情地给温文收拾起书房来。
被东西摆得满满当当的书桌不算乱,只不过摆放物品的数量较多才显得它局限起来。单清澄一眼便看见了被钢笔压住的信纸,最顶上刻印的可不就是她们c高的校名。她摇摇头,在这个家里,最不缺的可能就是c高的物品了。温文当真是彻头彻尾的工作狂人,对自己的职业专注认真又打从心底的喜爱。
单清澄担心自己触碰了温文工作领域上的*,便把信纸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毕竟于公,她们之间的关系是上下级。可正当她把钢笔放到信纸上压着时,“检讨书”三个大字赫然映入她的眼帘,单清澄鬼使神差地把信纸拿了起来,也顾不得是否得体,径自开始
“家有娇桃,吾却迟迟归矣,此乃一罪。一枝红杏撞墙来,惹得娇桃满心塞,此乃二罪。桃儿忿然离家去,多方误解令吾卒,追问娇桃为何故,且留厅堂空满屋,此乃三罪。”
看着开头浩浩荡荡列着的认错条,单清澄嗔怪地瞪了眼在折椅上熟睡的人儿,一句句“娇桃”让她心里又羞又怒。羞的是她深知温文对桃的喜爱,如今却把自己比作了桃。怒的是温文不知害臊,明明是也悔过书,却分明地感觉到其字里行间对自己的揶揄。
顺着内容往下看,单清澄原以为温文会文绉绉地把前因后果解释完,却是文风一换,成了简明易懂的现代文笔,将来龙去脉细细地描述了一番,而单清澄不知道的是,她特地略过了酒吧的性质和同李斯年的对话。
倘若是没头脑地全数抖出,那温文甭想安抚好单清澄了,单单是去那种酒吧,就足够单清澄将她大卸八块埋在院子里的桃树底下……
把整篇再读了几番,细腻的单清澄发现每行的末尾都有一个非常细小的字,要不是她反复多读了几次,还真难发现,整列读下来,是……“我对你,绝无半点虚言,清澄,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单清澄不自觉地嘀咕着这句话,心猛然一颤,惊她得差点把手里的信纸抖落。温文这是……和自己表明心意吗?
不知道怎么的,单清澄突然很想摸摸温文,并且,她也这么做了。放了信纸,单清澄又蹲到温文面前,指尖会聚了她所有的温情,似乎是要将她的样貌刻在心里一般。如果可以,单清澄蛮横霸道地想把温文藏好掖好,这样一来,谁也抢不走。
手突然被人握住,指尖刚刚还在温文脸上调皮地游移下一秒便温润的唇瓣吻住,单清澄惊慌失措地把手抽回来,身体冒冒失失地要向后倒去。好在温文眼疾手快地起身揽住她的腰肢,抱住,在一起倒回躺椅上,带着笑意的嗓音无不是调侃,“单老师,扰人清梦也便罢了,犯不着这么主动地投怀送抱吧。”
闻言,单清澄俏脸一红,尽是满口的胡诌,谁投怀送抱了!她不轻不重地捶了下温文的肩膀以示不满,然后剧烈地挣扎起来,“温大校长才是登徒浪子吧,明明是你抱的我,怎么在你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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