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出昀哥的家直奔县前头的下处,进门换了一身素衣,又叫土兵街上打了一条麻绦,买了一定孝帽戴在头上,到街上寻了个文书丈夫,写了状子便径直去了县衙。
到了县衙见昀哥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便击鼓鸣冤,直奔厅上跪下,大呼冤枉。
衙役都认着李二,也不敢阻拦,只忙着报给了县太爷。
那知县李达天正与小妾在欢愉之中,不妨又被堂鼓聒噪,心里没的好气,一时更衣戴帽子走上堂来。
李达天原等着李二狱中问话的结果,想着好歹这厮如今是自己人,果然有事也好替他出头一番,那里想到任我风情万种,你却是个愣头青!
他心里不痛快,这厮真是个大棒槌,亏了老天爷给他一副好身板,你当真要坏了本老爷的好事么。
我好酒好菜款待他,是叫他知道问了情况回来````报与我,这案子如何了结,自然是有转换的余地,本就另有所图,放人不放人都是小事,偏这鸟人不顾情面,自己写了状子便要击鼓鸣冤,要我措手不及咧!
那县太爷堂上威坐,惊堂木一拍道:“你告什么?因何声冤?”
李二躬身叩拜,起身恭敬道:“小人哥哥李大郎,撞破恶霸西门庆与嫂嫂潘氏通奸,踢中心窝,他们二人与王婆合谋,毒死我哥哥,嫁祸我侄女李长歌和徐家小子,来个一箭双雕,斩草除根。偏那日,昀哥抓药路过,一并看见了。望相公给小人做主。”
李松却想,县老爷待我不薄,此事为私事,不好私下聒噪于人。
我李二堂堂正正汉子一条,从不做那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勾当,要做便要顶天立地,光明正大!
是以也不私下寻李达天,恐人闲话县老爷徇私舞弊,可怜他也是一片好心最后喂狗。
那县太爷李达天被气的差点当场吐血,心里将李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祖宗亲戚问候了一万遍,老天爷你劈死我吧!你看这个二货要状告西门庆大官人咧!
“昀哥,你可看见西门庆与王婆合谋了?”李达天惊堂木一拍,满心的怒气全部朝着县衙的桌子去了,震的县衙大堂一阵轰鸣,吓的那昀哥慌忙将头低了下去。
“小人不曾看见,小人那日替老爹抓药,看见王婆引了张大户入了李大郎家,那潘金莲悄悄藏在王婆的茶坊里头。”昀哥自然知道攀扯西门庆就是死路一条,再说那一夜他确实未曾见到西门庆,也未曾见到西门庆的小厮在附近。
县令显然对于昀哥的回答还算勉强满意,心中默念,幸亏这个卖梨子的思考回路跟李二不一样,不然自己今日恐怕见不了貌美如花的小妾咧!
得罪李二,他的暴脾气说不准大堂之上便要冲过来要自己项上人头;得罪西门庆,他估摸着全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退厅!退厅!我要赶快寻县丞、主簿、典史等人,寻个好法子咧!
众人都是仰仗西门庆鼻息过日子的,平日也没有少拿西门大官人的好处,此时自然沆瀣一气坑一把李二了,顾及他武力值太高,叮嘱县太爷言语小心,切勿触怒了他才好。
那县老爷李达天在堂上又对李二说道:“李松,你也是本县的都头,怎地不省得法度?自古捉奸捉双,杀人见伤。
你哥哥中毒而死不错,但衙差到的时候,分明捉的是你侄女并徐家小郎君还有那姓张的那厮。
只凭这卖梨子的小厮言语,便要问他人杀人的公事,岂是公道之理?你虽是本县的都头,却也不能徇私枉法。你不可造次,需要想想清楚。”
本老爷的话说的明白,不能凭这小厮一句半句就定别人的罪,你侄女可是当场抓获,你要是识相的,快些私下来找本县了结,咱们有话好说,看在你武力值不错的份上,还可以通融一二。
李二全然不解其意,当日那潘金莲那般撩拨他,是以在他心中那妇人伙同西门庆杀哥之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禀告相公,这都是实情,并非小人捏造出来的。只望相公拿西门庆与嫂潘氏,王婆来,当堂对峙,其冤自见。若有诬陷,小人甘愿领罪。”说完便磕了三个响头,只盼着知县大人给他做主。
李二自到太阳县当都头,上下带他都是极为客气,便是去东京送银子这样要紧的事都是派他前去,是以他对县太爷万分感激,指望他青天之能帮他兄长李大郎找出真凶。
那知县见李二丝毫不为所动,心中叹气,却记着县丞等人的话不便惹怒这厮,便好言好语道:“你且起来,待我从长计议。可行时,便与你拿人。”
李二深信之,便带着昀哥离了县衙大堂。
这刘四娘在县衙门外听审,得了结果又折回牢里,那狱卒因见了李二的缘故,对着刘四娘也颇为客气,收了茶水费便又放她进去了。
李长歌因为二叔愤然离去心中担忧,知二叔的性子素来耐不住气,生怕他一时急了又直接拿人去打。
“迎儿,无事。你二叔这次倒是耐得住,寻了那卖梨子的昀哥,堂前击鼓告状咧!”刘四娘慌慌张张跑过来,方才见那县太爷待李二很是客气,脸上颇有些喜色。
昀哥?李长歌心里有些意外,想着虽然是那昀哥教唆爹去捉奸的,但事发当日,昀哥并不在场的,叫他去又有何用?
那刘四娘如此这般将升堂的经过讲了一遍。
她娘讲的眉飞色舞,李长歌听的却是心惊肉跳,二叔为人正直刚强,不事腌臜事儿,却不知道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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