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梓看得眼红,深深觉得这大长公主敛财有方,真是令人敬佩。
萧翊时笔走龙蛇,在上面留下了言简意赅的一句诗。
“看剑聆箫识桑梓,意在波桥心。”
乔梓念了两遍,觉得甚是朗朗上口,飞快地赞道:“公子的人好,字好,诗更好,无人可比。”
萧翊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也懂诗?”
“懂,怎么不懂,”乔梓不服气了,“奴才虽然不会作诗,看诗又有什么难的,公子这不就是要舞舞剑听听萧,快活地过日子吗?”
田蕴秀在旁边轻笑了一声,提起笔来,一边写一边柔声道:“公子这是以诗寄怀,桑梓之意为故乡,公子必定怀念北地风光了,不知道蕴秀说对了没有?”
萧翊时不置可否,负手站在了一旁。
乔梓满心不是滋味,会看诗写诗了不起吗?又不能当饭吃。她随手抓了一支笔,在上面一蹴而就涂了几笔,昂头就走。
田蕴秀掩着嘴笑了:“小乔子,你这画的是什么妖怪啊?”
萧翊时一看,又是那个独眼的穿着一件破衣服的小怪物,多看两眼倒也还是挺可爱的。
“这位小公子,”帐篷里的人叫了起来,“选了面具才可入内!”
乔梓只好悻悻地回转身来:“谁说是怪物,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桌子上放着一溜儿的面具,各种花式的都有,田蕴秀左挑右捡,选了一个蝴蝶的,那面具做的分外精细,面具下缀着珍珠,边上还插着两根白色的羽毛,戴在她的脸上更显优雅。
萧翊时却一下子皱起了眉头,眼神古怪地看着她。
“我要这个!”一旁的乔梓指着压在下面的一个面具叫道,“兔子!”
她兴高采烈地把面具带上,两个耳朵高高翘起,一双墨瞳晶亮剔透,那声音俏皮清脆,从面具后响起:“公子,快看我,我好久没戴兔子玩了。”
萧翊时的胸口仿佛被人重重地捶了一拳。
“你被人欺负了吗?”
“你别吹那个东西了,越吹越烦。”
“谢谢你陪我玩。”
……
曾经那个少女的笑语仿佛和眼前的乔梓重叠,从那久远的从前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
他下意识地朝着乔梓走了一步,伸出手去哑声道:“你……是谁?”
乔梓愣了一下,掀开面具不安地道:“公子,你怎么了?我是小乔子啊。”
萧翊时猝然别过脸去,随手抓了一个面具往脸上一戴,大步进了别庄。
别庄里已经很热闹了,湖心岛上有人在献舞,红绸飘飘,仙音缭绕。仆从将他们引到了大长公主的主位旁,这是全花会最好的位置,可以一览亭华阁全景。座位前摆着水果点心,茶是今年的雨前新茶,芳香沁人。
田蕴秀很是自然地在萧翊时身旁坐了下来,亲手接过仆役递上的壶替萧翊时斟茶。
伺候的活儿被抢走了,乔梓只好无趣地站在了他们身后东张西望了起来。
里面的人都带着形形色色的面具,煞是好看,她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乔楠的身影,倒是一眼就认出了不远处的容昱墨,那身姿风雅,正和人谈笑晏晏;在主位的另一侧是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小的那个手上还打着绷带,显然就是萧翊川和萧秉;再过去点是一个纱帐,雪白的罗纱在春风中轻舞,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带着面具冲着她勾了勾手指……
乔梓扶住额头呻吟了一声:这不就是那个有洁癖加断袖之癖的岳王殿下吗?她装着没看见立刻避开了视线,一脸兴致勃勃地观看起湖心岛上的歌舞来了。
还没等她看出个子午寅丑来,萧承澜的仆从一溜儿小跑过来了,向萧翊时躬身行礼,说是要请乔梓过去。
乔梓眼巴巴地盼着萧翊时拒绝,没想到他却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你若是想去就去吧。”
“奴才没想去,”乔梓有点委屈,“是陛下不想让奴才在这里碍眼吧?”
萧翊时盯着她看了片刻,猝然调转目光,举起茶盅喝了一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歌舞,一言不发。
“去吧,”田蕴秀在一旁柔声道,“岳王殿下请你,那是看得起你。”
这算是夫唱妇随吗?也好,省得看这两人在眼前卿卿我我。乔梓的嘴角发涩,大步朝外走去。
萧承澜的位子和别人的稍有不同,那罗纱把他和四周的人隔了开来,下面安放了一个木制的小平台,平台上铺着雪白的毛毯,而他盘腿坐在毛毯上,手中捏着一个精致的碧玉盅,十指纤长,神情闲适,仿佛他才是这花会的主人。
乔梓上前见了礼,赔笑着道:“岳王殿下叫小的来,是有什么要事吩咐吗?”
“过来。”萧承澜微微一笑。
乔梓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刚好站在了那平台前,她心中惴惴,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位王爷总不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吧?
“怎么不上来?”
“王爷这里太干净了,奴才怕上来弄脏了毯子。”
萧承澜冷冷地看着她,抬手揪住了那两只耸起来的兔耳朵,嘲笑着道:“你这是多大了?连我那小皇孙都没有选这种面具,你连个小孩子都不如。”
乔梓哎呦了一声,赶紧用手护住了面具:“是是是,奴才没用,求岳王殿下高抬贵手,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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