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菁没皮没脸得赶回青年公寓的时候,丽丽已经在盘踞在出租床上练瑜伽了。就算平时线条粗大的丽丽,此刻也敏锐得捕捉到她身上悲伤的情绪。那红肿的眼圈,还有那张被泪水洗花了的底妆。
放下缠绕在脖子间的大腿,丽丽从床上下来,接过她手里的包,紧张道:“姐,怎么了?第一天上班被人欺负了?”
方晓菁无力得往她床上一坐,晃了晃神,挤出一个笑来:“怎么会呢?”手一摸,才发现小小的一张床上竟塞满了电磁炉电热水壶,叠了几摞冬天的大衣,甚至连画板颜料还有教科书这类的杂物都高高得堆积在床的顶头。方晓菁拍了拍这些杂物,挤出来的笑开开变得自然:“丽丽,这些东西我们收拾收拾,明天全部搬回家。”
“回家?”丽丽兴奋道:“咖啡屋又还给姐姐了吗?”
方晓菁黯然得摇了摇头,淡淡道:“丽丽,咖啡屋要不回来了,我也不会去要。我们明天就起个大早,将所有东西都搬回我爸妈家里。”
丽丽“啊”了一声,明明晚上姐夫送她回来的时候说会帮她们将咖啡屋要回来的啊。不过一想到可以搬到姐姐家里住,丽丽还是挺开心的。将空的行李箱都翻了出来,丽丽开始打包衣服,顿了顿,带着些忐忑问道:“姐,要不,我还是住这里吧。我怕,怕叔叔阿姨不喜欢我。”
方晓菁拍了拍她头,笑道:“丽丽这么招人喜欢,连陈霍,,,放心吧,我爸妈是不会烦你的。他们两个独居这么多年了,是想要热闹的。”
丽丽听了之后“嘿嘿”笑了两声,又无忧无虑得去收拾行李了。
入睡的时间眨眼就到了,方晓菁僵硬得躺在坚硬的上铺上,久久闭不上眼睛。一室的漆黑点缀着零星的手机光源,像是一副简易的星空图,铺陈在看过漫天星雨的方晓菁眼前。
然而,冰冷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
“因为你心里一直念着张轩,成熟的张轩,完美的张轩,无所不能的张轩。”
苦于这句话的每个字,方晓菁捏了捏拳头,又伤心,更痛楚。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和陈霍伊从开始到结束,张轩是一根一直梗在他们中间的软骨。软骨不是刺,它融合在两个人的精神世界里,拔出去会伤害到根本。可是软骨它能瘦成刺,说刺就能一下刺到双方心里。她已经花了三年的时间去磨掉的刺,此刻还不是像软骨一样原样不动得停留在陈霍伊的心里?更何况她用什么去跟陈霍伊说,说比起能淡去失去张轩的痛我不能淡去对你的爱么?
陈霍伊会用什么眼光去看她?心机婊?还是一只想啃回头草的凤凰鸟?
不知不觉,泪水又滴满了枕头边,模糊了一个简陋的屋顶视觉面。
隔壁床那个借她化妆品的姑娘今晚没有梦话,只有稳稳的呼噜声伴随着她,陪伴着她。
嘀嘀,呼呼,嘀,呼呼呼。被泪水冲蚀而紧绷的脸,和隔壁的呼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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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点,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冷风呼啸下正在按别人家门铃的大帅哥陈霍伊。
过了半晌,一脸惺忪穿戴睡衣的好脾气男偶像萧然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待看到门外站的人之后,好脾气也变成了坏脾气,叹气道:“大哥,大半夜的梦游啊你?”
显然因为睡不着而出来祸害苍生的陈霍伊没有丝毫愧疚,晃了晃手中的红酒,苦大仇深道:“好久没找你喝酒了,来,捡日不如撞日,我们喝一杯。”
“......”萧然沉默了一会儿,自认倒霉。
待看清了陈霍伊带来的是礼品专用的张裕解百纳时,萧然又暴躁了:“你大半夜来敲门能不能带点诚意?”
喝礼品酒也不忘找醒酒器的陈霍伊笑了笑,自嘲道:“找你喝酒又不是单纯的为了酒。嗯,你有什么拉菲拉图的也可以拿出来,正好让我喝了回去睡个好觉。”
揉了揉眼,萧然继续选择沉默和自认倒霉。好歹知道此人最近的一些状况,萧然也不好说他什么,将客厅的暖气开得更大了些,转头问道:“要不,我们还是喝白的吧?对了,药酒行不?我姐从一个老北京中医手上买来的龟蛇酒,一整条去头的眼镜蛇在里面呢。专治肝肾不足,强筋骨的,你要不要来一杯?再不行,我这儿还有几瓶炒菜的料酒。”
陈霍伊玉珏质地的眸子里闪过一层笑意,和头顶的灯源相应生辉,笑骂道:“敢不敢再抠点?”顿了顿,似乎觉得木依依不会专门给自己表弟捣鼓来一瓶龟蛇酒,必须,一定而且肯定是顺带的,便试探道:“唐铭言怎么了?这都要需要补肾了?”
萧然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似乎也和陈霍伊想到一块去了,摇了摇头笑道:“这真说不准。”
摆好器皿,开了音响,两人终于进入了喝酒必经的内心交流频道。
萧然作为方晓菁几年的“狐朋狗友”,自然心里是希望她好的,张了张嘴,还是选择用回忆来打开对面哥们的心结:“以前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几个一直都以为铭言会和晓菁凑一对。你不和我们一级所以不太清楚,晓菁上学的时候人气旺,她讲话比我们几个都管用。女生将她当大哥供着,男生将她当女神供着。她出现在哪儿,哪儿就热闹得跟旅游胜地自由岛一样。恩,她就是岛上的那个自由女神像。简单概括,性格好,心眼少,唐铭言就喜欢这样的。”
陈霍伊低头当做没听见。
萧然笑着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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