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鼓足勇气,对薛偶像提问道:“哎,薛哥哥,你怎么知道你今天必上黑板啊?“
薛偶像抬起头,闪烁着光泽的大眼睛瞄了我一眼,吐出一句话,“不是拜你所赐吗?唐妹妹,我以前真的是前十,不是第十。”
我“哈哈”豪放一笑,“这样子啊,下次我肯定不考这么高,您老放心。”
薛偶像又含笑瞥了我一眼,
他同桌一个瞧着特别眼熟的小男生盯着我瞧了半天,忽然插话道:“哎,薛可辛,你觉不觉的,唐铭言的妹妹跟他长得不太像啊~~“
我竖起眉毛,摆起另一副嘴脸,回复道:“你什么意思啊,我长得不像我哥怎么了?招你惹你了?你是想说我是私生女还怎样啊?“
小男生:“我,我,,,,,,“
薛偶像将林叶繁的书塞到我手里,好笑道:“他外号李大嘴,有什么说什么的。你今天噎了他一回,他下次就不敢说你什么了。对了,你不看看书吗?今天你肯定也上黑板。“
我不以为意得“哦”了一声,和李大嘴握握手,谄媚道:“李大嘴哥哥,这什么的,刚才出言不逊,不好意思啊。将来您考上麻省理工什么的,别忘了妹妹啊。”
讲台上有个声音结束了我们这方争执,“嗯,今天就薛可辛和那个四年级的小姑娘上来写题,底下人不要提醒。”
我背对着讲台和老师,听到了这个噩耗。
拿着粉笔,我颤悠悠得站在黑板前。我无助得站在那,忍不住回头看了宝哥一眼。
我的所有动作,都在昭示着我的紧张,紧张,和紧张。
宝哥一脸严肃得看着我,似乎在思考我考卷上的题目是怎么答出来的。
林叶繁还在埋头写她的日记,大姐啊,中午一碗面什么的,有必要记得这么清楚吗?
我认命得转回身去,开始看题。
黑板上的题目类似初中几何,abcd的标着一个正方形和两个三角形,悲催的,求那个奇形怪状的阴影面积。
旁边的薛偶像拿着粉笔开写,他一字一顿,似乎有照顾我让我看的意思。可是我长这么大,即便不及格,都没做过弊。
更何况老师又不是瞎子,他不会喜欢这样投机取巧的学生。
我挠挠头,决定豁出去了。
这题用初中知识能解,而且绝对步骤简单。
抬起粉笔的那刹那,我听到了我爱的人的声音,“老师,四年级的学生还没学到比例题。她前面的培训班也没上过,这题目对她而言太偏了。“
我不回身,我知道是萧然说的。
他以前便这样。每次我遇到麻烦,第一个出手帮忙的总是他。
初中那会我摔破了家里的古董花瓶,他将自己家里一个一模一样的拿来给我,而后跟家里人说是自己摔了。
那时候我不以为然,因为萧然爸妈民主开明,摔破花瓶只是罚罚零用钱、写写检讨就可以的。而我老妈却是能吃人的,跪洗衣板啊什么的都是基本项目。
后来我上了大学,老爸也去上了老年大学。老爸带了老年大学的老教授到家里做客,指着那个花瓶说,“瞧瞧,这个假的仿制花瓶,我二十年前花了50块买的,是不是能以假乱真?“
老教授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张口道:“老唐啊,你骗谁啊?这明明真的,你看着瓷纹也仿不出来啊。你要是不,跟你买了。“
我不晓得萧然在我身上花了多少心思。
我以前一直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比宝哥还像宝哥。他对我的是疼,是宠,但是我总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爱?
穿越过来的今天,我才有这种觉悟的感觉,被爱的感觉。
我回过身,望着老师,高举手中的粉笔,一字一句得肯定道:“老师,我可以解。“
凌筱姿说的没错,萧然为了我,付出了太多。
十年后的我,没有一技之长。金融证券一窍不通,穿衣打扮完全不懂。唯心所欲,成天沉浸在网络和虚拟之中。
我没心没肺得在他的照顾下,疯疯傻傻地活了十年。
我沉重地在黑板上写下一个“解”字,萧然。这一生,我不想做你的累赘。
两三笔写完之后,我豪迈得扔掉粉笔,小跑着回了座位。
薛偶像纳闷得看了我一眼那么短短几排的解题步骤,无奈得只能辛苦得继续写下去。
老师和同学们都瞠目结舌得盯着黑板上那一手漂亮的正楷字板书,而后不约而同得又转身回望我。
我学习宝哥,一脸的拽酷无所谓,一脸的面无表情。
老师拿着红色粉笔,二话不说,在黑板上画了我一个大勾。
指了指我的解题步骤,老师特别慈祥得说道:“唐铭心啊,你还真是让人刻骨铭心啊。才上四年级,就能用初中的公式了啊。这个倒s是谁教你的?还是你自学的?明天让你妈妈来学校一趟,我要跟她商量商量你这要不要跳级。”
跳级我也只能上五年级,,,跳级又不能和宝哥同班,,,我无所谓得撇了撇嘴。
老师的话一说完,在周围的叽叽喳喳声中,宝哥一张震撼的脸就转了过来。
林叶繁也终于合上她的日记本,关心教室里发生的事情。萧然的表情,我没敢看。
在那个视学习好为王道的淳朴年代,我能得到最权威老师的褒奖,就等于拿到了黄马褂。
挂在黑板上的薛可辛,无声得回了座位。坐下就用铅笔抵我后背,小声道:“你今天真出风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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