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的皇宫里,都很不太平。
虽然那起疑似是巫蛊案的消息被皇帝勒令封锁了,最后没有大范围的扩散出去,但是对于他们这些知情者而言,眼前面临的却是巨大的折磨。
这已经连着几天了,皇帝但凡睡着了,都免不了要整夜整夜的做恶梦。
高金立整晚的不敢离地方,就守在他寝殿的外头。
这夜二更过半,皇帝也不过才刚睡下了不到半个时辰,床帐之内就猛然震动了一下。
高金立本来倚靠在外殿的柱子上打盹,听闻了动静,忙不迭抱着拂尘快走进去,掀开了床帐,果然就见皇帝满头大汗的坐在那里,那脸上神情,一半迷茫一半惶恐。
“陛下——”高金立试着唤了一声。
皇帝缓慢的转头看过来,看到外殿透进来的灯光,这才有了些精神,又抬头看向了高金立。
“皇上是又做噩梦了吗?”高金立问道,接过金子端来的定惊茶给他。
皇帝接过去,几乎是牛饮而尽的,温热的茶汤下肚,才让他狂躁跳动的心脏稍稍冷静了下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揉了揉眉心,皇帝问道。
“还早呢,这才刚头半夜,陛下继续睡吧。”高金立道,扶着他躺下。
皇帝却是眉头深锁,抬头一直盯着头顶明黄的幔帐。
这几天都是这样,只要一闭上眼,他就会想起来在凤鸣宫里看到的那个带了血的玩偶娃娃,然后那死气沉沉的东西就缓慢的咧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看着诡异的很。
许是人的年纪大了就都会格外的惧怕死亡,然后这连着几个晚上,他就再没能安枕过。
高金立给他盖好被子,刚想要转身退下,就听皇帝叫他道:“高金立——你说那个所谓的巫蛊之术,真的能够杀人吗?”
对这件事,高金立自己的心里都还打着鼓呢,尤其这大晚上的提起来,就更是叫人心里头瘆的慌。
不过皇帝的面前,他却不得不伪装的镇定,嘿嘿一笑道:“陛下多想了,那些都是邪术,上不得台面,有皇上的真龙之气镇着,能有什么事儿?”
“可是太子——”皇帝还是心里不安生。
钦天监那边其实最后也是含糊其辞的没有名言承认,既没有说殷绍的病就是那玩偶诅咒所致,也没敢承诺就是和拿东西没有关系。
这种事情,如果闹大了,就只会是搅和的人心惶惶,既然殷绍没事了,皇帝这里也就自欺欺人的没有太过深究,只是每次自己背地里想想,却还是左右的心里不踏实。
“太子殿下不是已经都没事了吗?”高金立道,尽量的安慰他,“陛下是太过担心太子殿下了,这才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不管是不是那东西的作用,到底也没能奈何的了太子殿下不是?陛下您且安心,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那春梅的身世背景高金立已经掘地三尺去核实查证了,却发现这丫头的家世清白,进宫以后也一直规规矩矩的,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的做事。她身边的人都不觉得她有一异常,倒是说早两年她和看守打扫冷宫的一个老太监有些来往。那老太监年纪大了,性格古怪,更有些神神叨叨的,只是他过世已经有一年多了,留下来的破烂也都早就被清理干净了,故而也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留下来。左右是查无实证,最后也就只能是推断春梅手里那脏东西是从这老太监处听来的,然后整个事情也就在这一重上面断掉了。
皇帝也不想让自己多想,可是这样的事情太邪乎了,虽然这一次殷绍有惊无险,他却更怕有人会变本加厉,将这巫术用到他的身上来,故而这些天就都惶惶不可终日。
虽然听了高金立这样说,皇帝的心里也依旧是不安生,只是无迹可寻,他又不能再说什么,就又闭了眼。
高金立隐隐的松了口气,刚把床帐放下,殿外御花园的方向就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皇帝进来敏感多疑,一下子就又弹坐起来,大声道:“什么声音?”
高金立也被这动静惊吓到了,回头看了眼慢慢怒容的皇帝,然后就往大门口的方向快走两步叱道:“外面出什么事了?是何人吵闹?”
外面的侍卫推开了门,禀报道:“陛下恕罪,奴才已经叫人过去看了,好像是御花园里有人纵火。”
“纵火?”高金立还没说什么,皇帝就先一下子暴怒起来,“真是反了,这三天两头的,还叫朕安生吗?”
“陛下息怒,您先消消气的。”高金立赶紧折回去,给他抚着胸口顺气,又扯了脖子往外看,“奴才也没瞧见外头有火光啊,许是下头的奴才哪个大惊小怪的谎报了呢。”
皇帝这个时候,已经了无睡意,只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又过了不多一会儿,一个侍卫才匆匆的自他的寝宫外面进来,和那当值的校尉说了两句话,那校尉的神色微微一变,赶紧推门进来禀报道:“皇上,事情已经问清楚了,是今晚值夜的御林军在御花园里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小太监,本来想叫住询问两句的,可那人却拒不配合,强行冲破封锁给溜了,据说又是个身手了得的高手,下头的人不敢掉以轻心,正在追击搜查。”
如果只是个形迹可疑的小太监那也没什么,可如果是个形迹可疑的高手,那就是真的不能掉以轻心了。
皇帝的脸色,只在那一瞬间就阴沉的无以复加。
高金立察言观色,刚要再劝的时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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