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看着被内侍带出殿门的卢大,久久不见动静。文华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没人敢大声喘气。眼下的皇帝心情不好,要惹恼了他直接被打死就冤枉了。
但眼见着天黑了,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最终一边站着的曹化淳躬身请示道:“陛下,该起驾用晚膳了!”
谁知,崇祯皇帝却是答非所问地说道:“什么忠良之后,大明栋梁,却抵不过区区一个卢家奴仆!”
曹化淳一听,大吃一惊,他连忙提醒道:“陛下,慎言啊!”
“朕有说错么?选一些人去叫天军那边学火炮之术,却推来推去,最后不了了之。”崇祯皇帝突然爆发了,发泄般地怒喊道,“别以为过了两年多时间,朕就会忘记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却贪生怕死,好吃懒做,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曹化淳一听,顿时明白了,原来因为这个卢大的事情,让崇祯皇帝想起了以前想选拔忠良之后,可靠子弟去学炮术,却一拖再拖,个个装病找托词,最后竟然没有朝廷认可可靠的人愿意去学。
他正想说话,劝劝崇祯皇帝气大伤身时,却听到崇祯皇帝竟然吐出了更让他吃惊的话:“还有满朝文武,别以为朕不知道文官爱钱,武将惜命。否则的话,会任由建虏、叫天军等反贼和朝廷讲条件?还有,我大明的反贼多如牛毛又是怎么回事?是朕荒淫无道还是朕……”
崇祯皇帝的话越说越严重,吓得文华殿内的内侍宫女全部跪倒,伏低了脑袋不敢动。
曹化淳的额头冒汗,在服侍这位少年天子的年份中,这也是第一次遇到雷霆之怒。他脑中急转,思量着怎么应对时,崇祯皇帝已面对着他,仿佛他就是仇人一般,咆哮道:“满朝文武要是肯尽心,岂有让朕下罪己诏的?自太祖立国以来,有几人是下罪己诏的,朕的能力就这么差?”
可以听出来,崇祯皇帝虽然下了罪己诏,但一直耿耿于怀。这一下,曹化淳也挡不住了,腿一软跪倒。
但崇祯皇帝没有罢休,今日突然爆发出来,自然不再顾忌了。只听他继续在文华殿内咆哮着:“朕已是节衣缩食,甚至连龙袍都要让皇后补一补,舍不得换。朕满脑子都是钱,为军饷、为民事、为天灾……他们呢?他们如何?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长期不得志,每天都有无数的烦恼事,一直憋屈地过着日子,早起晚睡,操心操力。崇祯的这种日子,如果他的理想能实现,那这些辛苦也值得了。
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中兴大明的这个理想,竟然看不到一点曙光。诚然,建虏是拼不过大明的实力,服软了。可除此之外呢?反贼年年有,处处有,这种现象,可是王朝末代之相啊!
就算建虏,其实崇祯皇帝心中也没有底。万一建虏又要打,大明的军队就能打赢建虏了么?
他很想当一个好皇帝,挽大厦之将倾,可是一直有心无力。钱粮就仿佛一只无形的手,一直扼住他的喉咙要害。又如同溺水的人,一直在挣扎,可水不受力,不知道何时就会沉下去。
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崇祯皇帝终于爆发了出来。不过随后心情舒畅了一点,看看殿内噤若寒蝉的内侍宫女,忽然无力地坐回御座上,叹口气道:“他们一个个能说会道,但不用过不知其能。朕还年轻,有这个时间,可这天下有这个时间么?”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曹化淳忽然心中一动。不过事情太过重大,他还是不敢借此机会说出那件事。
崇祯皇帝说完之后瞧见御案上的密奏,便又叹了口气道:“倒也不是没有忠臣能吏,只是可惜了卢卿,要给反贼陪葬!要早知的话,朕必安排他人替之!”
曹化淳听出崇祯皇帝话中浓浓地惋惜之情,又想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是错失了这个机会,这位少年天子可能再无如此冲动愤懑的时候。想到这里,他一咬牙,抬头低声问道:“陛下,卢大人是要刺杀叫天军的贼首胡广?”
他听了那么多,结合情况便能大致推断出来。以此为话头,开始试探。
崇祯皇帝经过这次发泄,心情好了不少。刚好又在感慨,便很自然地说道:“是啊,卢卿言他以文官之身近贼首,必能手刃贼人。此贼一除,叫天军必成一盘散沙,再不足虑。”
对于卢象升的这个能力,不管是崇祯皇帝还是曹化淳,都是见过他那胚子,也知道其武勇,因此都是深信不疑。
曹化淳一边琢磨着一边继续引导道:“卢大人勇武,必能功成,算是为大明真正解决了西北的大患,只是可惜了卢大人!”
“谁说不是呢!卢卿如此殉国,实在是可惜了!”崇祯皇帝再次表达了自己的遗憾之意,而后有点懊恼地道,“朕要早能分辨出谁忠谁奸,必然安排其他人了。只是可惜朝堂纷争,犹如迷雾一般,难以分辨孰是孰非?”
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了,曹化淳一咬牙提醒道:“陛下天资聪慧,无人能及。眼下难以分辨,只是因为还有手段未用罢了!”
“哦,朕还有手段未用?”崇祯皇帝一听,便带着一丝疑惑反问道。
曹化淳不敢显得太过急迫,因此并不揭开谜底,只是再提醒道:“是,乃太祖成祖所传,以岳武穆为表率,专为监察百官,明辨忠奸。”
崇祯皇帝听了,疑惑的脸色顿时转为严峻,从御座上一下站起来,盯着曹化淳就要发火。
如果说崇祯皇帝心中有惧怕,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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