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午时将近,汴梁城原本热闹的街巷忽然间安静了下来,无他,只因为从西城狱押了一个犯人出来。这本没什么奇怪的,虽然一路上一干衙役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显得这个犯人无比重要外,关键还在吴有为,汴梁的父母官,在监斩席上竟然侍立在一旁,坐着的却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人。
任何时候,总不乏无事生非的人。虽然柳钧对于汴梁人来讲毫无优劣可言,但丝毫不妨碍他们对于柳钧的取乐。还在押送中,便有不少人往囚车上扔菜叶黄土,极尽辱骂之能,甚至到了刑场之上,依然不绝。
烈日当空,身着囚服的柳钧跪在一片黄土之上,花白的头发散乱不堪,偶尔露出的眼睛空洞无神,丝毫不复当年一方儒商的风范。反观监斩席上的几人,吴有为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书生后面,纵然旁边有仆人打扇,吴有为也在不停擦汗。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面色阴冷,一双鹰眼时而透出一股狠辣,瞟向吴有为的眼神也是无比轻蔑。而坐着的那书生,始终面带微笑,微微摇着手中的折扇,静静的看着刑场中的柳钧,或者是更远的某处。
行刑总有围观,也得不少衙役前往阻拦百姓过于靠近。临近午时,忽然传来一声喊叫:
“城南着火啦……城南着火啦……”
“哎呀,好像是吴大人的宅院……”
“府衙也着火啦……”
百姓闻言,只是在那窃窃私语,可座上的吴有为听了,却大惊失色。不单单是因为家宅着火,更怕的是有人乘机劫刑。吴有为对书生躬身说道:“大人,这必是贼人之计,不知大人……”说话之间,见南面滚滚浓烟,不禁担忧万分。
书生见吴有为一脸苦相,笑容不减,说:“吴大人,既然家宅着火,当差人扑救才是,莫等火势蔓延,祸害百姓。”
“可这里……不能有失啊,不如……”汴梁城的衙役可都在这里,吴有为可没有再能调用的人了。
“大人尽管调走便是,否则贼人同伙如何入套,你说呢,吴大人?”
“是是是,下官懂的。李四,速速带人前去救火,不得有误!”既然得到了钦差的首肯,吴有为立刻遣人,毫不拖沓,好像这是既定好的一样。
刚刚遣走一班人马,忽然北门也是火起,不多时便有人来报:“不好啦,城北粮仓也着火啦……”
这下,围观的百姓也乱了,粮仓失火,必然不小,而且损失太大,明年赋税也会上涨,如此,整个城东都乱了起来,吴有为一边遣人救火,一边组织衙役维持安定。
台上的书生此时却是嘴角一翘,单手一扬,旁边的侍从会意,喝道:“行刑!”
话音刚落,只听得人群中传来一阵鞭炮声,一名白衣蒙面男子飞身而起,单手持剑,直取台上书生。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人群瞬间乱了起来,连刽子手都忘了该干嘛了。
眼见蒙面人就要近到身前,可书生却是丝毫不动,就在剑尖离人还有一尺远的时候,旁边一把刀直直挥来,若不收招,白衣蒙面人必然毙命。
好在白衣人本意就不是刺杀书生,见旁边的侍从出招救护,便和他缠斗起来。书生笑了笑,再看向跌坐在地的吴有为,讥讽道:“吴大人,时辰已到,还不行刑?”
吴有为战战兢兢,许久才说道:“这……这……这就……行刑……”
白衣人和鹰眼侍从的战斗渐远,书生看向刑场中央跪坐的柳钧,恰好见到两个身影从人群中飞出,直奔台上柳钧。
这两人正是龙云和万承礼,刚才那白衣蒙面是谁?却是大雪山陆长风。这正是众人三日内商议的结果。本来大家都想帮龙云救人,但目前柳钧被定为朝廷钦犯,龙云为了不牵连太多人,谢绝了众人直接参与。
商讨后,才定下由龙云兄弟二人救人,陆长风自告奋勇前往拖延,争取机会。皇甫敬德毕竟明面上干系太多,李定威跟在他身边多时,也太过明显,都不便在刑场出现。故而皇甫敬德便去安排众人落脚之处,李青牛和涂琼在汴梁也有包袱,更何况涂琼腿脚不便,更不能冒险,就安排帮众前往四处防火,制造混乱,并往来接应。如此,才有了今日一幕。
就在龙云和万承礼刚刚将柳钧身上绳索割断,准备接走的时候,忽然从旁袭来一阵罡风,龙云反应快,将万承礼和柳钧推开,才发现对方是那个刚才不知所措的刽子手。
此刻,那人却是一脸讥笑,一把鬼头刀扛在肩上,看着龙云说道:“嘿嘿,小子,爷爷我等你好久了。”
龙云心知来者不善,就冲他刚才一招便知此人功夫不低。当下将手中短刀一横,向身后的万承礼说道:“先带人走!”
刽子手讥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说着,倒提鬼头刀,向龙云袭来。龙云也不甘示弱,架起手中短刀,迎向对手。
龙云毕竟是使枪的,只因自家兵器太过显眼,劫刑也不便,这才换成了短刀。本以为有陆长风牵制对手,自己兄弟便能顺利地将人救出来,没想到对手还留有后招。
鬼头刀势大力沉,龙云手中短刀也只是一般货色,刚一接触,龙云便知道拼兵器已是不行,纵然收招快,手中短刀也断了一截。刽子手见龙云退缩,哈哈大笑,说:“这等斤两,竟然惹得大人如此重视,嘿嘿,看我如何擒你!”说完,欺身而上。
龙云持刀,一身本事不能发挥一半,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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