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白袍人现圣符隐
在高旸的意识世界里,与黑衣人的交谈持续了约有一个时辰。而在李曰坤看来,也就只有几息的时光。
李曰坤正对高旸忽冷忽热的奇异体态症侯芒然无措、苦思求解良方时,高旸大叫一声,仰后便倒,李曰坤赶紧抢前扶住,抱在怀里。探指连点高旸的风池、风府、人中穴道。
高旸恍惚中,感觉身体正迅速地抽离,从一个杳然旷远的空间中一点点的退出来,就如一条蚕般从一个壳子里褪出来。随着被慢慢剥离,身体越来越沉重,浑身骨骼的重压让自己不愿移动分毫,疲累感迅速地占据了大脑的全部知感。高旸感觉到了师兄的体温,那么安全,有如记忆深处娘的怀抱。眼皮沉重如铅坠,希望永远不要睁开,就这样躺着,不管是师兄的怀抱还是曾经的娘的怀抱。
在遥远的已经褪色得模糊不清的记忆里,娘似乎存在过,以前自己从没有想起过她。只是在别人的甜蜜的叫娘声中,才能唤起对这一称呼的朦胧憧憬。今天就这么躺在师兄的怀里,没来由的就想起了看来能让人很安祥的称呼。
“小旸,感觉怎么样?”师兄的呼唤中充满了关切。
高旸慢慢睁开双眼,露出了让李曰坤心痛不已的带满红丝的眼球。
“师哥,我没事,”高旸挣扎着坐起来,李曰坤赶紧扶高旸坐在一块平滑的大石上。
“旸儿,我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师哥和你去找姝儿。”高旸依稀想起自己看见黑衣人时正跟师哥谈到姝儿,唉,怎么跟师哥说黑衣人的事呢,还是不说呢。
李曰坤拿过水袋喂了高旸几口。水润喉舌,直达心脾,高旸只觉身体的每一部位都在欢叫着,精神不由得一振。好吧,先不要跟师哥提起黑衣人的事情,以后,以后再说吧,得赶紧离开这里,虽说黑衣人没有恶意,还帮过我们,高旸还是感觉气氛怪怪,让人惊悸不已,跟师哥找姝儿去,找到姝儿后再定行止吧。
两人吃过食物后,李曰坤见高旸的精神也已恢复得差不多,遂对高旸的突然发病再不过问,只当是几日来的疲累兼之对姝儿的关切心力交瘁下的晕厥。知前途不靖,两人各找地方加紧练功。
太阳不紧不慢地爬上山峰,光线充满整个谷地,远近景物远没有夜晚的多彩有致,裸露的岩石,灰黑的色彩,单调得让人烦闷。就连鸟鸣之声也难得一闻.
高旸缓缓睁开眼睛,细察经由山石传递过来的微微颤动。不片刻马蹄蹋踩山路的声音隐隐传来。李曰坤悄声道:“先躲起来。”领头矮身在一堆峭棱棱的灰黑山岩后,探首透过岩石缝隙窥看。
蹄音蹋蹋,约有十多骑人马从东南方向缓步而来。
高旸、李曰坤所伏岩石处于道左吐蕃废弃营帐西北方,后方二十丈许处就是如斧劈般陡立的峭崖。高旸、李曰坤隔着吐蕃营帐正可望见马队。
此时马队也看见了吐蕃的废弃营帐,纷纷勒马驻停。更有两队分从营帐两翼兜转过来,巡视搜索,对散落于地的马尸人骸翻检察看,用刀剑捅戳刺挑,脸上不露丝毫感情,冷漠淡然。
高旸、李曰坤只觉脊骨发冷。
“这些人比吐蕃狗还冷酷狠毒,”高旸贴近李曰坤的小耳道。
“嘘——”
李曰坤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正穿越营地而来的两人。这两人显然是这队马队的首领,衣着与其他骑士没什么区别,只是衣服质料更为上乘,裁剪得体。窄袖圆领,尖帽黑靴。腰带金光灿然,帽沿处缀着金玉宝石。年长者,四十许的年纪,隆鼻深目,皮肤细腻滑嫩,与并马而行的年轻人并无二致。两人态度安祥,对周边毁损的营帐,视若无睹。丝毫没有讶异之色。
这些人的外貌衣着在高旸眼里并没有特别之处,在西域所在皆是,就是在中原也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高旸压低声音,道:“有什么不妥吗?”
李曰坤也压低声音道:“师弟,那年长者不就是拦住姝儿的白袍人吗?”
“难道?”高旸细看下,暗怪自己当时只顾冲杀,虽也注意到白袍人的怪异举动,但对其样貌形态并没留意,现在得师哥提醒,再细看下,正是那白袍人。不由得血往头涌,手往剑柄抓去。
李曰坤像看见高旸的动作般,依然盯着前方,头却轻轻摇了摇。“不能打草惊蛇,且队伍中并没有姝儿的影踪,现在也不能确定姝儿就是他们劫的。看他们的行动,训练有素,决非一般商旅护卫,又或等闲武士可比。我们待机而动,先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
两队骑士巡视完毕,回到一老一少两骑之后,就那么穿越营帐,继续前进。没有人说一句话,包括那两位首领。面对这样的场景,似乎对这些人来说呼吸般自然,没有人对此感到不寻常或诧异,或者他们根本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除了马蹄声,马儿的响鼻声,整个马队一片默然。
“师哥,我们紧掇在他们的后面,姝儿的失踪与他们怎也脱不开干系。哈,要不我们就抓一个他们,弄清楚是否他们所为,然后决定跟还是不跟?”
李曰坤沉思片晌,“好,就这么办。注意隐藏我们的行踪。”
两人矮身下来,贴石坐下,静待马队过去后紧摄队尾。
高旸想起了神秘黑衣人,他为什么出现?跟我“说话”是什么意思?他“说”得都是真的?那怎么可能,我们哪一个不是爹生娘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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