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玉堂的路云珠也不知道怎么走,她脑中那段记忆,知道的只有个地名而已,平安曾说没关系的,等到了玉堂再找人问也一样。
此刻她将田田抱在腿上,平安坐在她对面。她的目光却看向了车窗外那渐渐闪过的风景。
云珠没有和平安说话,虽然此时车上除了赶车的车夫,就他们三个,但云珠也没有和平安交谈什么,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和平安赌气,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不就在今一早还好好的。
平安一眼不眨的盯着云珠看,见她今天新梳了个往常不大梳发髻,头上簪着一根不起眼的木簪,他仔细看过了,不是他送的那一枝。平安有些失望,她怎么不戴出来,是真生气了吗?
田田刚开始还规规矩矩的坐在云珠的腿上,后来就窜了下来,跳到了平安身边。
云珠不禁斥责了一声:“你能不能轻一点儿,有没有规矩呀。”
平安立马护起了田田:“你怎么训斥她呀,她又没做错什么!”
“我教训下女儿怎么不成呢,碍着你啦?”
平安被这话呛住了,生生的开不了口。
云珠说出这话后也有些后悔,难道真的是因为生理期的缘故么,使得她有些烦躁不安,故意找茬,虽然后悔,但她不想道歉。
田田见这俩人怎么吵架了,先是有些害怕,后来见俩人都不说话了。田田便规规矩矩的回到云珠身边,轻轻的拉了下云珠的衣袖,可怜兮兮的说道:“娘,我错了。您别和大叔吵架好吗?”
云珠沉默了一下,轻轻的摸了摸田田的头发,温和的说了句:“对不起!”
这一路上的气氛有些怪异,原本活泼好动的田田也变得沉默了,而两个大人却没有再主动的开过口。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换第二驾车,车上人不少。平安生怕挤着她们母女,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将里面围出一个不小的空间来,不让她们母女受挤。
云珠对于平安的细心体贴还是很感激的。也和他说过谢谢,平安只淡淡一笑,轻声在她耳边低语道:“你别不理我就成。”
“我哪有。”云珠小声嗫嚅道,好在平安并未听清。
虽然这一路两人依旧没大说话,但气氛却缓和了不少。加上还有个田田能逗趣,倒显得融洽些了。
到了下一个驿站休息,平安回头问云珠:“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云珠道:“一碗面,让再送一碗面汤吧。”
“好叻。”
身上虽然也带了些烧饼作为干粮,但水不大好带,只吃这个的话也不成。
云珠带着田田占了座位,平安帮忙叫面,见有卖包子的,想着田田或许爱吃。便买了几个。让用油纸包了。不一会儿面好了,平安帮着端了来。
粗陶碗里装着并不怎么白的面条,粗细不匀,臊子是咸菜,撒了一撮葱花。汤色有些黑乎乎的,油花也没见有多少。
云珠找了筷子,想着田田饿了,便让她先吃。
田田连忙将面条拌匀,尝了一口,脸色的表情就变了:“哇。不好吃。”
云珠拉着脸说:“在外面有得吃就不错了,还由着你挑拣呀。快吃,别磨磨蹭蹭了,一会儿还要赶路。”
田田想。是不好吃吗。和平时娘亲手做的,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平安将面汤端了过来,云珠才和他一道吃。她拌匀后闭着眼尝了一口,首先就面条而言,不筋道,容易变坨。偏偏有些还有点生。再说味道,除了一股咸味,尝不出别的。怪不得田田说不好吃。
她硬着头皮吃完了,回头见田田碗里还剩下不少。
平安道:“不想吃就算了,我给买了包子,回头带到车上吃。”
云珠没有再坚持。她让田田喝了面汤,田田倒喝了有大半碗。
马马虎虎的唬弄了一顿,这里又赶着上车。
“冯大哥吃那么点也不够吧?”她记得平安的饭量不小。
平安道:“没事的,以前我也好对付。现在可能是吃你做的饭菜把胃养刁钻了,吃别的觉得都不合胃口。看来这一辈子我都赖定你了。”
云珠道:“少贫嘴。”
几经周折,好不容易到了玉堂,不过已渐近黄昏,来回的赶路,云珠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软绵绵的,田田也没什么精神。今天赶车还算很顺利的了,都是这样的疲劳,小满和李氏来看她们时,路上不知经过了不少的折腾。云珠心里对他们的怨气突然间少了几分。
平安还要去打听宋家在什么地方,不过并未费什么精力。因为才下了车没多久,就有人认出了云珠,惊讶道:“这不是宋家的那位小姐么,回来啦?”
云珠尴尬的笑了笑,她想自己被何家休掉的事,怕早就传到整个玉堂都知道了,所以母亲和弟弟才觉得是耻辱。
所以他们并没怎么花费精力就找到了宋家。整条街道都在传,宋家的小姐回来了。
云珠站在宋家那扇黑漆的门外时,并没什么情感。她抬头看见了伸出院墙的那颗高大的梧桐树,童年的记忆成了碎片,她始终串联不起来,变得很模糊。
她举手敲了敲门,半天没用动静。她和平安面面相觑,不会是扑空了吧。
接着又敲了两下,还是没有回应,看来他们来得不巧,宋家没人在家。接下来该怎么办。
平安道:“要不我们去找家客栈什么落脚,等到明天再说吧。”
云珠点点头,心想只好如此了。她看着田田精神不大好,心想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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