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果最后也没能自己动手截花枝,她没那么细心,不小心那月季花上的刺就戳了进去,疼出了她两眼泪。
周二立马冲了上去,掏出别在裤腰上的剪子,“咔嚓咔嚓”两下,就剪下来两支比较适合扦插的花枝。
林果悄悄抹了把眼泪,若无其事地转过身,“你家月季花挺大朵的,感觉跟芍药牡丹似的,花瓣也厚实,不容易被太阳晒蔫。”
拂晓见已经没有被花枝砸到的危险,也凑了过来,仰着小脸儿看了看顶上的几朵月季花,点点头,认真道,“好看。”
只是,她视线转移到林果身上,楞了一下,疑惑道,“姨姨哭了?”睫毛湿湿的。
“刚才有个小飞虫钻眼睛里了,好不容易才弄出来。”林果忽悠道,“所以就成这样了。”
拂晓一点没怀疑,点点头,朝周二道,“哥哥,晓晓能送太姥爷一支吗?”
红红的,很好看呐。
“能,你等着。”周二本来想看看林果的手指头,这会儿见她不愿意落了面子,也只好当做没看见刚才那一幕,拎起剪刀又剪了两支,然后低头跟小人儿道,“哥哥给你拿着,一支给你太姥爷,一支给你妈妈。”
拂晓点点小脑袋哥。”
“不谢不谢。”周二说完,看林果,“你要不要现在回去?”可以抹点药。
林果哪可能回去?她出来呢,一是真的想出来溜达一下,二则也是想给姐姐姐夫独处时间,让他俩说说话。本来呢,没准备带拂晓,毕竟一家三口不是?可是这小家伙要跟,她也只好带上了。
“不回不回。”林果说着,四下看了看,这手指头上的血一直冒出来,她得找个东西止血。
周二知道她要找什么,二话不说就朝一个方向过去,不到一分钟,捏着几片叶子过来了。
“这是刺儿菜,能止血杀菌,我小时候哪儿磕着碰着了,只要不严重,就拿这个东西捣碎糊上去,很快就能止血。”
他说着,便把手里四五片长条形叶子给掐了边缘的锯齿,然后搁手心里使劲儿揉了揉,揉出汁水之后,跟林果道,“伸手。”
林果也没啥扭捏的了,乖乖伸出手,好奇道,“原来你们这儿也拿这种野草止血啊。”
周二一边给她糊刺儿菜的叶子,一边道,“多了去了,还有很多能止血呢。不过吧,这东西到处都有,没人收。”
没人收,也就没办法卖钱了。
“我们那儿也没见有人收这个。”林果道,“但是山上的金银花,还有其他的草药有人收。对了,现在不是夏天了,夜里又下了雨,你可以抓知了啊。”
“得等蜕皮。”周二给她糊好手,又拽了片扁豆叶子,两根细草给她包好,这才抬头笑得灿烂道,“等我考完试,如果及格我爸不打我,那我就能去了。”
“蜕皮?为什么要等蜕皮?”林果眨眨眼,有些不解,“城里的饭店收还没蜕皮的知了呢,价格也不便宜!”
她想了想,问他,“你卖那个知了皮多少钱一斤?”
“别人卖五分,我能卖一分钱一个。”周二眼睛眯起来,“我弄得多,而且品相好,也没有洒水掺假,跟他们搞好关系,就卖这个价钱了。”
“你,你一分钱一个知了皮?”林果眼睛都瞪起来,“凭啥啊?别人也不一定都不好吧?”
“好的都被我收走了。”周二当林果是自己未来媳妇儿,也不藏私,“他们每给我五十个品相完整的知了皮,我就给他们一毛钱,顺便再给他们一个蟋蟀笼子呗。”
那些下来收知了皮的人跑几个村都找不到好的,最后就只能按照他的要求来收购了。
林果:“你真贼!”
“那也不能不把我编的蟋蟀笼子当回事儿吧?”周二还挺委屈,“那笼子还值几分钱呢!”
“蟋蟀笼子能值几个钱?”林果瞪他,“我们镇子上,一个蟋蟀笼子才卖两分钱!”
而且,蟋蟀笼子就是个无本卖卖,从那儿弄根新鲜的高粱秆子,就能编几个了。
“那不能忽视我中间付出的劳动力吧?”周二不服,“手工和时间都得算进去。以前还没分地的时候,大人上工得满一天才能得到满分的工分。”
林果:“……”
林果竟无言以对,好……好像挺对的?
真要是按照自己刚才的想法,她现在当演员,好像跟空手套白狼差不多?但是按周二的说法,她付出了时间,付出了手艺,是属于堂堂正正赚钱?
俩人沉默,拂晓才龇着小奶牙插话,“爸爸给晓晓抓了蟋蟀,还给晓晓抓了红蜻蜓,大蝴蝶!”
小模样矜持中透着得意。
“实话跟你说吧,那红蜻蜓是姨姨发现的!”林果被周二说服之后,深觉自己白大他大半岁,丢面儿,于是开始转移话题,“不信你问周二?”
拂晓眨眨眼,“周二是谁?”
林果手一指身边:“他!”
“他是哥哥呀。”拂晓眼里有些迷惑,“周二是哥哥的名字?”
这话林果就回答不上来了,她跟着她姐还有牛翠喊周二周二的,还真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周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要是不说一下自己的大名儿,以后林果写信还不成问题?
于是赶紧道,“我叫周域。疆域辽阔的域。土或域。”
林果看了他一会儿,才眼神奇怪地说道,“野心不小啊。”就跟戏里面那些大佬似的,一说名字就暴露了两代人的心思。
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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