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了数个时辰,这座殿宇之中还是一片的寂静,静的,仿佛整个天地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苏依水一直低着头,长长的发丝垂着,将她的脸遮住,她就这样坐在椅子上,沉默着······
在苏依水边上,还有一人,同样沉默不语着。
李农看着手中的长剑,剑锋出鞘,寒光凌冽。他看着这锋芒,想着若是他拿着手中的这把剑,该要有怎样的修为,才能在瞬间将一座城中所有的生命,摧毁!
两人就这样浑身起着冰冷,一言不发的坐着,他们在等楚仙儿回来。现在的望丘,明面上也只有她有着这个能力,在短时间内从望丘的国都横跨到西北边线。太昆的消失,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苏依水也没有想过要掩饰什么,这数个时辰间,这则消息已经传遍了望丘上下,却没有惊起多少的风浪。
那些胆怯的,早已经离了都城出了望丘,剩下的,既然选择了留下,那么死亡,也就算不上什么了。在他们的眼里、心中,还有着许许多多的东西,比之生命更加可贵。望丘这两个字,在这之前,在那很长很长一段古老岁月里,它所代表的,便是荣耀!
作为那些将望丘这两个字当做毕生信仰之人的后代,他们,又怎舍得抛弃,又能如何抛弃!
城楼上,那些百战不死的老兵,那隐在乌黑甲胄下的身躯越发的挺直。冰冷的甲胄下,血,早已沸腾,没有叹息,没有无语,更没有血泪满眶,这些,只会妨碍他们杀人。
他们,可以死,但在死之前,在这狼烟四起中,必将杀出一片属于他们的荣耀!身后的那座城,城中的人,都将见证他们的荣耀。这些炙热的,不朽的,却因岁月流逝而在那史书中一笔勾过的光荣,只有在无尽的腥红之中,才能再次展现出它的那种,魅人心魄的美!
这种腥红,有自己的,自然有那来犯之人的······
屋檐下,李曲悠还在抚着玉琴,琴声潇潇中,少了那些围着他打转嬉闹的孩童。这城中的孩童在一夜间便没了踪迹,他们,是望丘传承的种子,自然不会留在这即将大战之地。
边上那家肉铺中,屠夫手中的剔骨刀落在砧板上,速度,愈发得快。每一次高高的抬起,重重的落下,声音,却愈发的轻。直到,屠夫手中的刀,呲的一下,穿过了砧板,那些肉被刀气消磨了个干净,就此停下。他拿起边上的一坛酒,拍开封口,仰着头灌下,脸上的横肉带着凶狠味道在溅出的酒水中颤抖着。
酒水酣畅,他摸了一把嘴,看着门外,嘴中骂了几句龟儿子,大步出了肉铺。几步间,到了肉铺旁边同样不起眼的酒肆。
酒肆中,那酒鬼依旧邋遢无比,那张脸上一直醉着,双眼眯着,仿若这世间的一切,不及其一梦。
屠夫进去酒肆,看着半躺着的酒鬼,开口:“你在梦中,看到了什么?”
“贪婪······”
醉醺醺的话声响起,寥寥两字,说的人,沉醉中带着无边的惊恐。听的人,却仿若看见了鬼一般的不可置信!屠夫猛的掐住酒鬼的脖子,使劲了摇晃着,他的眼角不停的抽搐着,“你给我看仔细了,真的那个怪物!?”
酒鬼艰难的扬起手,一掌,带着汹涌的天地元气将屠夫打退。他红着脸,弯着腰,使劲的咳嗽着,只有他才明白之前屠夫的手劲是有着多大。当一个修行有成的修者无法精准的控制自己的力量的时候,那就说明他的心散了,由此可见,‘贪婪’这两个字带来震撼是有多大!
“怎么会是那个见鬼的怪物······”
“你问我?那我问谁去!那个怪物又不是我养的!”
“你确定太昆是被那怪物毁掉的?”
“不是毁掉。”酒鬼又咳嗽了几声,带着颤音继续开口:“是一口吞掉!在它开口的瞬间,城里所有的生灵全部成了尸体······然后······然后被他连着整座城一口给吞了下去······”
······屠夫没了声响,他看着酒鬼,他的心,冷了下去。在很多时候,无知便是最大的幸福!
“有胜算吗?”
“有个屁的胜算,那是传说!懂吗!那是传说!!!你当望丘还是从前那个望丘吗?那个怪物一直没死!知道不知道,它一直没死!!!”
“而望丘呢?”酒鬼指着王宫的方向,喊道:“这座城那中央的大殿之中,那两把椅子上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代人了!”
“你问我有没有胜算?哈,你真当我在这梦中什么都能看见?若是我有这个本事,还用在这里躲躲藏藏那么多年?”
酒鬼的话越来越多,讲的也越来越急,他的声音中夹杂着无边的风雨,眼中起着癫狂。
良久,两人恢复平静,都微微一叹,这种变故谁都想不到,谁都不想看到,因为,现在的世间,早已没了抵抗之力。
当它出现在世间,就意味着无敌!这是一种超越了显圣的力量,而现在这片天地之间,显圣境界的修者,都寥寥可数。
“逃吗?”
“笑话!”
“他们真的很幸福!”
“是啊,我们在没有踏上修行之前,也是这般吧?”
“应该是吧,我都想不起来了······”
“后悔吗?”
“你呢?”
“后悔吧······”
“后悔又有什么用呢,都回不去了······”
望丘都城之中,一家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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