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杏遥跟着江城从屋里出来,回头瞧了一眼,直冲他叹气:“当初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小姐这个人记仇,千万别骗她,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nb江城闻言唯有苦笑。
nb他又何尝不知道她记仇。
nb可从一开始就错了的事,叫他如何开口……
nb“是我对不住她。”良久,江城才低低道,“她怨我,也是应该的。”
nb听他这样淡淡的语气,没有过于伤心,也没有过于悲痛,死气沉沉,杏遥不由心悸,随即地改了口:“我知道……你在这之中也难做。只是小姐她……”
nb明霜这倔脾气,如今怕是什么解释也不会听。
nb“多谢。”他涩然一笑,“往后麻烦你照顾她了。”
nb走到院门口,清冷的院子里远远近近都是蝉鸣声,乍然想起他那年来的情景,时隔一年之久,此时回忆却仿佛就在昨日。
nb他顿了顿,迟疑着回眸,屋门紧闭,什么也看不见。
nb杏遥担忧地打量他。
nb江城却波澜不惊地转过身,“走吧。”
nb去管事处领了罚,明见书许是早就想让他走了,这一去正中下怀,连家法都免了,结了月钱之后便派人送他回严府。
nb严涛自是早就听到风声,见他回来并不生气倒还有几分欣喜。
nb“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失手就失手了,别放在心上。明家二小姐没有严惩你,这是好事啊!”
nb起初是想借这个机会除掉江城,但没料到明霜仅仅只是用“以下犯上”这几个字打发他走,不知情的不明白缘由,这多少有些包庇的意思在里头,倘若直接如实告诉明见书,江城的命绝对保不住。
nb这算也是个意外收获。
nb明家二小姐在家里的地位很不怎么样,现在江城又是她的软肋,改日还得想个法子再把他送回去才行。
nb“大人。”他平静道,“我出府的事……”
nb严涛心中另有别的算盘,要除掉明见书单靠江城是不行的,倘若再加上明霜这事就好办了。
nb“不是我不放你走,当初说好的是最后一件事,你既失了手,自然不能算数了。”他收起表情,沉着脸拍了拍江城的肩以示抚慰:“如今回来了,那就好好休息休息。姑娘家么,脸皮薄,等气消了我再替你想想办法。”严涛很体恤地叫他别灰心,“再说了,目下你也没处可去,严府就是你的家,这一年也辛苦你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nb江城抬眸静静地与他对视,半晌后又收回目光,颔首施了施礼,一言不发地退下。
nb严涛不放他走,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nb他的话越发少了。
nb从前是不知说什么,眼下是什么也不想说。
nb严涛只当他一贯如此,也没在意,把手里的书一翻开,接着提笔沾墨。
nb房舍外草木依旧,他的房间长久没人住了,推开门,满屋尘土飞扬。江城走到桌边,拉了椅子坐下。
nb不曾点灯,漆黑一片。
nb夜已经沉了,他闭上眼,强自缓了很久,似乎还没有从这场梦里走出来,指节抵在眉心上,十指深深嵌入肉里。
nb明霜最后看他的眼神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从没想过自己会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nb——这个人,以下犯上,出言不逊冒犯了我!
nb她那时满脸是泪,说出这话分明是手下留了情,现在想起来,他心中仍旧百般滋味,难以言喻。
nb*
nb入秋了,三十这日下了场大雨,虽然还没到秋分,气候却渐渐转凉。
nb自打江城走后,明霜就整日关在房中睡觉,杏遥每回进去都见她背对着自己,面朝墙而睡,缩成一团,半点动静都没有。
nb这样的情况在乔清池事发那会儿也出现过,只是这回更加严重了。
nb她饭吃得很少,连话也不愿多说,除了睡,几乎什么也不干。偶尔会见她坐起来靠在床边发一会儿呆,喝几口水,然后又躺下。
nb她不再看账本了,铺子的事也倦于过问,把一切全交到赵良玉手上,只收账时略点一点数目,然后再拨一半还给他。
nb得知乔清池骗自己的时候,她心里便像是破了个洞,越来越大,越来越空,到如今似乎连心已经没有了,看谁都带了层灰蒙蒙的雾。
nb杏遥见她这个样子又是难过又是担忧,趁着天气晴朗舒服,好说歹说和姚嬷嬷一同把她推出门来散散心。
nb初秋时节,叶子还没落,放眼望去,凉爽的风里是深绿的景色,但河池里的花已经谢了,莲叶一片一片覆盖过来,隐隐显出枯黄。
nb“小姐,是桂花的香气。”杏遥低下头去,笑吟吟地问她,“我吃好不好?”
nb微风带了几朵小花旋在衣襟上,明霜垂下眼睑,淡淡道:“好啊。”
nb见她回应,杏遥松了口气,忙又寻着别的话来说:“您知道么,今年的科举,咱们家大少爷考得可好了,听说是榜首,夫人高兴得不得了,宴席都摆了好几日……”
nb她哦了一声,喃喃自语,“怪不得前些天那么吵。”
nb默了,又问道:“你家那个呢?考中了么?”
nb杏遥红着脸,小声点头:“考中了。”
nb明霜若有所思地颔首:“考中了,那很好啊……”
nb“怎么不来人提亲呢?他有和你说几时成亲么?”
nb既是考中了,往后就会有官职,杏遥只是个普通的丫头,她担心再过一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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