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在越都西北,没有天马日行千里的速度,平常马匹,需三日行程才能到达。欧冶辞别勾践,一人一骑一剑,独自前往龙泉县。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欧冶是多久没有细细观察过这片广袤的天空了。没有战火和硝烟,即便是人间幻境,依旧那么让人心旷神怡。
行了半日,欧冶在中道一间茶铺停下,沏了一壶茶,点了几道小菜,就着这一片美景,饶有兴致地休息起来。欧冶知道,茶铺墙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出来吧。”欧冶朝墙后的人挥挥手,“肚子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跟着你!”莫邪做个鬼脸,从墙角后跳出来,抓起一个馒头往嘴里塞。
“你的气息,百步之外,我都能感受到。”欧冶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改不了的调皮的毛病!”
“我才不要和爹分开,再说外面这么好玩,不能光便宜爹一个人!”
“若是勾践叔叔发现你不见了,肯定心急,又要到处派人找你,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没关系,我是偷了文种伯伯的马出来的,还留了口信给他们,让他们不要担心。”莫邪大口大口地啃着馒头,又拿起茶壶直接往嘴里灌起茶来。
“不行,外面没你想象得那么好玩,反而到处都是危险,万一出事,我未必能保护得了你,还是快回去吧!”
莫邪咽下嘴里的食物,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央求着欧冶:“爹,你就带上我把,我会听你的话的,保证不闯祸,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好不好?”
面对莫邪,欧冶难以再开口拒绝。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莫邪一人,是他可以豁出性命来守护的。
“好吧,但是记住,跟在我后面不准乱跑,万一遇到危险,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如果我不见了,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来找你!”
“好!”莫邪笑逐颜开,又伸手抓起一块饼来。
已经行了三天,欧冶抬头看看落下的夕阳,一片红霞归雁,美不胜收。如果不出差池,龙泉已经近在咫尺了。
一路的骑行,莫邪已经万分疲惫,心中惦记着那两匹天马,果然平常马匹,不仅走得慢,坐得也累。
前方走过几位老者,挑担荷锄,当是刚从田间劳作归来。欧冶下马问道:“敢问老者,此处离龙泉县还有多远?”
老者回道:“这里便是龙泉了,翻过前面的山头,便是县城,客官若要投宿,可尽早赶路!”
“我们并非要去县城。”欧冶道,“听闻近日天降祥瑞,我乃受越王之命,前来寻找这祥瑞的!”
老者听欧冶说罢,忽然脸色骤变。“客官可是说那每日夜晚闪烁的五彩光芒?”
“正是!”
老者慌忙摆手道:“客官听我一言,赶紧回头,千万别去吧!那五彩光芒哪是祥瑞,分明是凶兆!”
“此话怎讲?”欧冶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此处往北二十里,有一山清水秀之处,有一泉,传言有蛟龙居住,故名曰龙泉。吴越剑师,多曾来此铸剑,引泉为池,池中多宝剑,故称剑池。龙泉自古乃钟灵毓秀之地,然而半月之前,剑池忽然为迷雾所笼罩,日夜不散,而每至深夜,迷雾之中则光芒四溢,五光十色,甚是好看。先后有数十人想去寻找光芒所在,却都在其中迷失道路,更有甚者出来后口口声声称见到了死去的亲人,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现在无人敢踏进那重迷雾半步。客官你说,这若是祥瑞,怎会害人,还是小心为妙,赶紧回去吧!”
老者说罢,摇着头挥手离去。
“爹,他说的是真的吗?我们该怎么办?”莫邪在一侧听得仔细,心中竟也有丝丝惧意。
欧冶虽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既然答应勾践来了,而且心中总觉得那五彩光芒与铁母有关,自然得弄个明白,对自己,对勾践都能有个交代。
欧冶抬头看看天际,太阳已经下山,只留下淡淡的一丝黄晕。“今日已晚,我们赶去县城过一夜,等明日白天再行动。”
夜半,欧冶突然惊醒。
和离开赤堇山时一样的梦,梦里的场景,究竟意味着什么,欧冶想不明白。
欧冶扭头向房间另一侧望去,莫邪正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在梦乡之中。这几日白天都在马背,夜晚就地而席,对于莫邪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来说,着实辛苦了她。但即便这样,她也要跟着欧冶,或许这就是最简单的信任。
欧冶再闭上眼睛,却已丝毫没有睡意。他起身打开客栈的北窗,远处的黑夜,可以清晰地看见一道五彩的光芒照亮天际,与自己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娘亲!”忽然熟睡的莫邪发出一声叫喊,将欧冶一惊。欧冶扭头望去,原来是莫邪梦呓。欧冶似乎可以感受到莫邪梦中所见,心中滋味复杂,无数回忆又涌入心头。
龙泉剑池。
按昨日老者所言,前方便是剑池所在,虽然尚是白昼,仿佛依旧可以隐约看到深处闪烁的光芒。
眼前的雾气极为奇怪,宛如被一条明显的界限所阻拦,往前一步,便是浓浓的雾气,望不见十步之外的景物,然而退一步,则空气清新,一望无垠。欧冶知道,这浓雾必是人为而非自成。
“这里太危险,你还是回县城客栈等我吧!”欧冶可以感受到这浓雾中的重重杀机,对于莫邪来说,前方太过危险。
“不,不就是雾么,有爹在,我不怕!
喜欢古剑乾坤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