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云鹏火急火燎的带着人来到十日市的东市。
溪水潺潺,碧绿蜿蜒,一片青山绿水中,大片木楼、石屋错落展开。这里是十日市的销金窟,有来自各族的最美的女人,也有来自各地最烈的美酒。
当然,这里也有其他各种明面上、暗地里,刺激人的原始冲动,让人大把大把挥霍钱币和精力的东西。小小一个东市,每年利润占了十日市的三成。
一座青秀的小山下,一条浅浅的排水渠中,大风翎带着僵硬的诡异的笑,冷冰冰的躺在沟渠底,身体冰冷,体内气血没有半点儿动静,已经死透了。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巫祭站在排水渠旁,他们身边有各种嗅觉灵敏的小虫小兽往来奔走,在排水渠旁寻找着凶手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也有几个精通追踪猎杀之术的大巫小心的在水渠中梭巡,查探大风翎到底是自然死亡还是他人暗杀。
“嘿,大风翎呢。大风部年青一代最出色的箭手。”
“就这么死了?大风部的长老们可有得伤心头疼。”
“平日里这家伙嚣张跋扈至极,这两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门心思在东市买醉。”
“难不成他女人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嘻嘻,然后一下子想不通,就自己做了一个了断?”
远远近近站着上千人,都带着怪异的笑容向这边眺望着。这些都是东市的客人,他们来自四荒之地,也有中陆世界的豪族族人,他们可不畏惧十日国的权势,一个个兴奋的朝着水渠比比划划。
蒲阪是个太平的地方,这里是人类部落联盟的统治核心,高手如云,戒备森严,平日里想要出点不明不白的人命案子都难。而十日市更是十日国的地盘,天下人都知道。十日国的箭手最是耳聪目明,想要瞒过他们的耳目潜入十日市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风翎又是十日国年青一代有名的高手,在蒲阪的势头很盛,往日里多次带着十日国的年轻人和其他部族的人爆发过大大小小的冲突。
这样的一个年轻有为的俊彦。突然死在了一条小小的,水深不过一尺的排水渠中,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耳光闷在了整个十日国的脸上。
很多人都在幸灾乐祸的看热闹,不管能否追查出凶手,嬴云鹏和他身后的十日国。这张脸已经丢光了。
气急败坏的嬴云鹏急匆匆的带人赶了过来,甚至都顾不上追究船队被摧毁的事情。十条巨型商船运送的财物虽然庞大,但是既然已经损失了,那就损失了吧。
而且这个消息只有十日国的核心高层知晓,只要外人不知道,自家的面子就能保得住。
但是大风翎居然死在了十日市的东市,死在无数十日国的护卫耳目之下,这件事情如果不用最快的速度查一个清楚,用最残酷的手段将凶手当众斩杀,这件事情对十日国的威望会是沉重的打击。
毕竟大风翎的死。有这么多人看到了!
气鼓鼓的来到水渠旁,嬴云鹏挥动着两条过膝长臂,厉声喝道:“究竟怎么回事?”
嬴云鹏其实很想找个借口,比如说大风翎是身患旧疾突然病发之类的,这就是一块遮羞布,不至于让人质疑十日市乃至十日国的力量。但是大风翎是大巫啊,大巫能有什么病?
大巫是函数不侵、百病不生的怪物,精血澎湃能活千年的怪物。一尊年轻力壮的大巫死了,必须是外力造成的,不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嬴云鹏想要找个遮羞的借口。都根本没地方去找!
所以嬴云鹏只能恼羞成怒的大声喝骂,向那些正在查证死因的巫祭、大巫连声质询。
一名老巫祭迅速走了上来,恭谨的向嬴云鹏深深鞠躬行了一礼:“云鹏长老,事情大致查清了。”
一个又一个的人上前汇报了自己的所见所闻。这些人中有刚才大风翎喝酒的酒肆小二,有在酒肆中陪大风翎调笑嬉戏的陪酒少女,也有和大风翎掷了几把骰子,输赢了几千个玉币的异族战士。
大风翎自从那天中了剧毒,跑回十日市后,就一直在酒肆买醉。每天都是醉醺醺的,醉得昏天黑地走路都踉踉跄跄。而且他这几天和人博赌的运气也极差,连续几天,每天都输出去上万玉币,几乎将他这些年在蒲阪的所有积蓄全部输光。
而且他还为了几个陪酒的少女,和其他豪族的年轻人发生过冲突,有一次还差点相约死战。
而今天,同样是输了三千多玉币后,口袋里清洁溜溜的大风翎大吼大叫着让酒肆的老板记账,就带着浑身酒气走出了酒肆。那时候大家都看到,就是大风翎一个人走出了酒肆,顺着小山上的石板道走下了山。
过了大概半刻钟,有路过的人发现大风翎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了水渠中。
在这过程中,没有任何战斗的动静,没有任何巫力波动,高空巡逻的十日国战禽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一个大巫从水渠中跳了出来,脸色难看的将一截拇指大小的蝎子尾巴递给了嬴云鹏。
“长老,大风翎应该是酒后脚步不稳,摔进水渠,水渠铺垫的白沙中有这么一截蝎子毒尾,正好扎进了他的脑后要害。蝎毒麻痹了他全身巫力、精血,导致呼吸不畅直接憋死。”
这个大巫带着极其怪异的表情看着嬴云鹏:“没有人下手的痕迹,就是……就是他倒霉,摔倒的水渠里,正好有这么一截脱落的蝎子尾巴。”
一名巫祭干声说道:“看这断尾的模样,泡在水中大概有一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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