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硬壳,只要有了一丝裂缝,就很容易打开。
所以,看到朵儿那淡若无痕的微笑,我就知道,离成功不远了。——如果不是以前总是偷看贝尤蒂,养成了观察入微的眼力,还真觉察不了呢。
“你笑得很好看。”我对朵儿说。
惊讶,慌张,迷茫,恐惧,同时表露在朵儿的脸上。
一付“我竟然笑了!”的表情。
难道刚才没有发现自己在笑么?还是发现自己居然会笑?应该是对笑都已经这么陌生了吧。
“你好偏心!都没说过我笑得好看!”莉莉不满的嘟囔着。
“这个啊……嗯……因为,你生气的样子更可爱嘛!”
“你!……”莉莉眼见就要变的“可爱”了。
“我的意思不是,你笑的时候比生气的时候还难看啦……我是想说,即使你生气的时候,也很好看啊。”
我赶紧说道。
其实,我不是在补救这话语的漏洞。我一边说,一边观察者朵儿的反应。这只是为了继续瓦解朵儿的抵触之心。
果然,即使是有了戒备,朵儿还是又笑了出来。
贝贝当初的心理障碍,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打破。
朵儿的心之壁障,可没这么多时间慢慢来磨,所以,我才会问朵儿,她想活下去的理由,那是什么?
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是我,在那种环境下,肯定也坚持不了一年啊。如果没有一个,必须,或者是,值得活下来的理由的话。
朵儿理由是什么呢?
家人?这是最大的可能了。
作为奴隶,如果不是战俘,就是极为贫穷,欠债难还的平民。
还有,如果一个孩子的父母,都是奴隶,那他(她),天生就是个奴隶。
当然,如果父母只有一方是奴隶,尽管通常是母亲是奴隶,那孩子就可以幸运的摆脱奴隶的身份。
像皮尔妮的哥哥希普,我怀疑,他的母亲就是像朵儿这样的女奴。否则,一般来说,都是长子为大,怎么会没有继承权?
奴隶,可以说是不被当人看的。即使是平民,也会回避,甚至鄙视奴隶。更不用说贵族了。
因此,奴隶能得到关怀的地方,除了家人,还能有哪儿呢?
奴隶如果奉命上街,去为主人买东西,那么,他要走在路的最边上,不能和人并行,必须给人让路,如果街上人多的话,难以回避,就得高声呼喊,“我是奴隶,离我远一点儿。”
这些,都是霍利帝国的《神授法典》里的明文规定。
如果奴隶和人有了身体接触,那个人就会被视为霉运缠身,要立即去洗澡。
所以,即使买东西,奴隶也得把钱放在柜台上,然后再由商人去拿钱,而不能直接把钱袋放到商人手中。
不小心碰到了奴隶的身体的话,如果是平民,也就罢了,洗个澡就没事了,顶多把奴隶骂个几句,也不管是谁的错。
万一是贵族,那奴隶就惨了——奴隶的身体被视为是污秽的,和贵族高贵的身躯相接触,相当于是玷污。惩处,则视情况而定。
如果奴隶的主人是更有权势的贵族,那奴隶也算幸运的,多半被踢上几脚;如果奴隶的主人是低级的贵族,那奴隶会挨上一顿皮鞭;如果是普通的人家的奴隶,甚至有性命之忧。
本来,我对这些也是不甚了了。但当我打败了白德曼,而被原先的朋友抛弃,被人们所孤立以后,我对人的转变,充满了疑惑。
根据经验,也是习惯,我到图书馆寻找答案。人的性格,人的权利,人的阶级,人的交际,……虽然相关的书不多,但我竭尽所能的试着理解的,更少。这实在是太困难了,简直比学习黑暗魔法还让人迷惑。
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这种明文规定的律令,尽管比较枯燥,可是也比抽象的概念要好记忆很多。
同时,我还注意到一个现象,那些书,多半是老大爷的私藏,也就是说,那是禁书。
为什么呢?随着我的阅历增加,我逐渐有些明白了,我只是浏览了一些,就有那么多大逆不道的想法,做了那么多出不合规矩的事,要是我能完全理解,那还不翻天覆地?——只要我有能力!
像对付白德曼,以及对付皮戈,在别人眼里就没什么不同——连贝贝都说,“他只不过说你几句,你怎么也冲动到那种地步?”
可是,我明白,那是不一样的。
因为白德曼欺负我,所以,我的行动,只是“被迫的”。而对于皮戈,我的行动,就是“自发的”——正如贝贝所说,皮革是贵族,只不过是多嘴骂了几句,那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而我没有说出来,我是为了素不相识的朵儿,才忍不住,痛打了皮戈一顿。
从“被迫的”,到“自发的”,这是何等痛苦的过程。
现在,即使整个霍利帝国,有我这种想法的,只怕也屈指可数吧。
……
“朵儿,告诉我,你想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告诉我……虽然我发的誓不正经,可我说话,肯定算数。如果那是你的愿望,我一定会实现它……”
我收起笑容,无比郑重的说。
朵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是怕我干说大话么?还是怕我帮不了你!”
话说出口,我才感到自己的焦躁——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竟然还是失败了!这让我失去了耐性。
朵儿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的撩起了头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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