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莉莉太天真,罗丝太偏执,两个人又都是贵族,我是没有办法将给她们听的--将给她们,她们也未必能听得进去。贝贝有着不幸的过去,自然也不好和她说--我是想起了你的遭遇,才如此狠毒。
皮尔妮也很天真,但是和莉莉不同--莉莉是接受了贵族式的教育,想让她接受我的想法,得费一番功夫;而皮尔妮则是纯洁的就像远离凡尘的白云一样,完全的不通世事,先入为主,我说的话,她应该比较容易接受。
皮尔妮是个善良的女孩,我所说的话,就算她听不进去,也不会告诉别人,这让我很放心。
所以,虽然和皮尔妮只是萍水相逢,而且,不见得能聊上几天,可是,我满腹的苦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倾听的对象,怎么能不好好的宣泄一番呢?
皮尔妮是个很好的听众,她乖巧的听我说着,一直没出声,只是紧蹙的秀眉,显露出她的心情。直到我说完,她才嘘了一口气,显出疲惫的样子。
这种事,对她来说,只能是个故事吧。我想。而且,是个过于沉重的故事。
“你就当听故事好了,不用太相信的。”我说。
“不,我相信你。”皮尔妮柔嫩的声音里,包含着一种坚毅。
这让我有些感动。可是接下来的话,让我哑然失笑。
“你真的只是为了救那个女孩吗?”
我告诉皮尔妮的经历,是从遇上那个女孩开始的。
以皮尔妮地年纪,大概还憧憬着骑士和仕女的浪漫吧。所以,她很自然的会幻想,我是如何路见不平,拔刀向助。
我不可能向皮尔妮描述,我当时的心情,而她又怎么能体会到我的感受呢?怯懦,冲动,懊恼……这些,只能我独自承受。
“我是为了自己。”
“可是,那个皮戈,他只不过说了你几句啊?”
“我还没拿么小心眼。你当我和那些狗屁贵族一样,因为被平民骂上几句,就要人的命吗?”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我没有生气——我们平民之间,还需要和贵族一样,凡事斤斤计较么?”
皮尔妮的运气不错,看样子,她应该是一直跟着那个老头子魔法师,没有遇到像皮革那么变态的主人。我想。
“我这么做的原因,是那个女孩,可是,目的却是为了自己——如果不这么做,我会后悔。我觉得。”
“这……你也……”
“太任性了,是么?”
“那你现在不会后悔吗?”
“做了,我会后悔一时;不做,我会后悔一世。”
“……你真像个骑士呢!”
“我?骑士?哈哈……”我大笑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骑士的内涵,你都具备啊!”
“我讨厌谦卑的虚伪,所以,我很骄傲……我才不注重荣誉,我觉得,性命更重要——否则,我也不会逃跑了,所以,牺牲,也算了吧……英勇么,往往意味着鲁莽……我是个平民,要人怜悯我还差不多,我怎么可怜别人……至于所谓骑士精神,那是傻瓜才会遵守的,已经变质了……诚实,我勉强还做得到……公正,不行——我歧视贵族!”
我一条一条的推翻时,皮尔妮本来听的眉头直皱,听到我出乎意料的最后一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正的骑士应该……”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了。
我一把拉开衣服,露出左肩,“看到了么?这道伤疤,曾经差点要了我的命!这就是真正的骑士送给我的。骑士,不过是贵族的走狗!”
在喜欢读小说的我心中,骑士,是光辉而强大的形象,我本来对骑士充满了敬仰。
可是,随着阅历的增加,我对骑士的印象也越来越差——连“骑士中的骑士”,耐特将军都是贵族派的,我对骑士,怎么还能拥有好感?
“伍德,你说讨厌骑士,可是对骑士准则,却记得很清楚哦!”
皮尔妮抓住我的破绽。
成为骑士,几乎是每一个男孩,在童年的梦想,我也不例外。
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精神、诚实、公正。这八条骑士的准则,我更是背的滚瓜烂熟。
可是,现实的残酷,无情的将我的幻想击的粉碎。
骑士,不过是权利的附庸!
“这个啊……是男人就知道的吧……”我有些尴尬的说。
“不见得啊!我所认识的,即使是应该知道的人,也没几个能像你这么随口就说出来的。”皮尔妮笑着,大有逼我招供的意思。
“你所认识的人?……你所认识的都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应该知道?”我随口敷衍。
“啊?……就像麦基先生——就是你口中的那个老头子啊……”皮尔妮突然紧张起来。
“他?他是个魔法师啊。怎么会知道骑士的事呢?”我笑了,“你以为他一把胡子,就应该什么都知道么?哈哈……”
被我取笑着,皮尔妮倒没有生气,反倒是一起傻兮兮的笑起来。
看她开心的样子,我有些想念贝贝她们。
“哎,你活动方便么?”
“嗯?什么?”
“我是说,你能在学院里头,随便的走动么?”
“可以啊!”
“我有几个朋友,我出了事,还没给她们打个招呼,就匆匆的跑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我想麻烦你去看看,行么?只是看一眼,不用和她们说话的。”
“她们?你有几个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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