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在我与泰勒插科打诨之际,丑陋狰狞的小怪物们突然发起攻势,以潮水般不可阻挡的势头,直冲过来。
听着嘈杂的脚步声,看着逐渐逼近的模糊身影,我没有慌乱,没有紧张,却在心里默默为指挥发动攻击的幕后黑手点赞。
这一次突然袭击的时机,找的简直太秒了。
杨刈困顿不堪,戈多刚入睡眠,泰勒饮酒无度,看似所有的战力,都压在我一个人肩上。
如果换成寻常小队的话,一定会被这一波攻击重创,就算侥幸逃过一劫,也势必乱了阵脚。
这原本应该是一招妙棋,可是千算万算,幕后黑手也算不到泰勒老爷子才是我们小队里最强的那个。
老爷子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动作,他只是将酒囊缓缓放下,轻吐口气,又摆了摆手,刹那间,两米之外,发出一连串闷响。
抬眼望去,就见数以百计千计的小怪物,被阻在两米之外,密密麻麻贴在一起的它们,好像一堵由血肉编织的围墙。
“这是......魔法屏障?”我下意识问道。
泰勒点了下头,继续喝酒。
“没有吟唱,您也能用的出魔法屏障?!”
紧盯两步之外的‘血肉围墙’,我道出了内心中的惊叹与疑惑。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泰勒淡淡道。
不经过吟唱便能释放魔法,这对于您来说,或许没什么好奇的,但对于我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迹,是超越常识的奇迹!
要知道,就连冒险家手册上都清清楚楚写道:任何魔法,都需要经过吟唱才能完成。
而今,您甭说吟唱了,只是挥了下手就释放出一道围拢营帐的魔法屏障,倘若这不是奇迹,那还有什么是?
见我神情激动,泰勒淡淡道:“释放魔法是否需要吟唱,不是冒险家手册说了算,也不是冒险家基地说了算,而是魔法本身说了算,就像这样。”
他说着,再次摆了摆手,在摆手的瞬间,我的目光捕捉到了些许细节,老爷子摆手的时候,灵活的手指以飞快的速度互相点动,看起来好像结印一般。
难道说,魔法的释放就和忍者的忍术大同小异,都可以靠结印完成?
正思索间,突然一阵酸牙的闷响响起,我眯眼细看,却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那些原本被压在魔法屏障上面苟延残喘的小怪物,突然间好像受到了不可抗力的挤压,以极其残忍的方式,硬挤向魔法屏障的内侧。
之前酸牙的闷响,根本就是肌肉压缩,骨骼碎裂时特有的闷响。
我皱了皱眉,瞪着眼,盯着距离我最近,同时也是看得最清楚的那几只小怪物。
它们的身体已经被挤压到极限,眼球也在逐渐脱离眼眶,可即便是脱离了眼眶,那圆滚滚的眼球也同样无法摆脱被挤压成饼的命运。
随着挤压的力道逐渐变大,鲜血自它们的口鼻耳眼中溢出,并越溢越多,很快,其中几只小怪物的全身都开始往外迸出鲜血。
它们在痛苦中低声哀嚎,想要抽动四肢逃离这仍在不断压缩的力量,可它们却好似遭遇到大山一样的无形压迫,根本无法动弹,再说也没有任何给它们动弹的空间,这些被挤在其中的小怪物,就像是被封在真空袋里的食物,连空气想要进入其中都是奢望,更别提有能让它随意活动四肢的空间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十分钟,待魔法屏障彻底消失的那一霎,我看到的,是一面真真正正由血肉编制而成的围墙。
围墙高数米,薄厚不知,也分辨不出围墙的哪些部分是由小怪物的哪部分肢体构成。
借着微光,我只能看到血糊糊的一片,以及刺鼻难闻的血腥味儿。
驻足原地,我静静闭上双眼,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这并不是佛家心静的问题,而是,真的静了。
没有悉索的脚步声,没有嘈杂的低吼,甚至就连浑浊的呼吸声都没有了。
整个世界是那样的安静,就仿佛睡着了一样。
许久过后,我问泰勒:“老伙计,刚刚那个,是战技吗?”
泰勒点头。
我咽了口唾沫:“能告诉我,这战技的名字吗?”
“双子沁盾。”
一夜安眠。
第二天清晨,我被杨刈的惊呼声惊醒,走出帐篷,肉墙仍在,即便昨夜已经见过一次,再次见到,仍感觉触目惊心。
血肉骨骼,糅杂一起,不辨形状,难分部位,这就是双子沁盾的效果吗?
想到这里,不管身边仍处惊骇状态中的杨刈,以及皱起眉头,面色严肃的戈多,挥刀,将肉墙斩开。
没有加持杀意的大太刀,轻易的将肉墙斩开一扇拱形缺口,伸手一推,肉墙轰然倒地,却是不碎?!
这得挤压的多结实,才能让肉墙变得如此坚固致密?
踏出肉墙,注视着不远处的密林,除了繁茂的枝叶与林立的大树,再也找不到任何生物的影子。
随着我打开一扇缺口,泰勒和杨刈也走了出来,只留戈多一人在肉墙内收拾帐篷。
“这......这面肉做的墙是怎么回事?”杨刈掩住口鼻,问我道。
“是战技的效果。”
杨刈惊奇道:“你的战技还有这种效果?”
我摇头道:“不是我的战技。”
听到这里,他‘哦’了声,没再多问。
虽然大家同在一个公会,彼此都是朋友,但朋友之间也有亲疏之分,譬如泰勒和杨刈等人的关系就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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