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镖局的两边后头尽是一大片的湿地,水面漂浮绿色的荷叶,由于一些奇形怪状的兽族小动物在上面嬉戏耍水,尽把它们糟蹋得残缺不全。
一只浑身半透明的娃娃鱼扑闪着深棕色的六片翅膀,从水里跃起,它很享受这片晚秋的艳阳天,不巧却被一颗冒出水面的捕蝇草以螺旋状抟摇直上紧紧夹住,再“嗖啦”一声拖入水里,激起小小一圈涟漪,与其他地方荡漾而来的水纹碰撞到一起。
水岸的芦苇群边,用一根根的紫竹架起一座大舞台,舞台一半悬浮在水面芦苇上,一半接壤松软泥土边。
台前街上围观的群众熙熙攘攘,台后一排红砖高楼,最高的足有三层十多米,也是一半地基打在水底。
它是这无名村里唯一的一座青楼,门前招牌用金箔镶嵌“鸿运楼”三枚大字,里头美人如云,全是从附近的村子里边招揽过来,也有来自那遥远的车师与楼兰。
鸿运楼的阳台上边,全是闲来无聊爱看热闹的达官贵人,他们搂着青楼女子对下边舞台上的纶月道士指指点点,侃侃而谈。
这些达官贵人来自五湖四海,大都为欣赏镜湖水色而来,也为了能去镜湖附近的瑰宝镇上寻次艳遇,谈点生意。
也没想自己在无名村逗留之时,居然有幸遇到纶月道士来无名村传教的一大奇事,要知道,这里可是啸天教的发源地啊,几公里外村尾碧绿水面上的啸天神庙依旧在静静的肃立着,纶月道士跟中原军兵都没法将其毁灭,由此可见啸天教的缔造神一定还未死绝,如果说御啸天真的战死在镜湖之上,那另一个幸存逃亡的缔造神一定就是辰夕生母李芷蕙了!
李芷蕙可不笨,御啸天战死,她并没因为悲愤而暴走,反倒逃亡世外。只要她一天没死,啸天教的神殿结界就一天不会被破。
即便纶月道士要在无名村里传教,就算他们要在这里建造纶月神殿,那也只会出现两座神殿并立在无名村里的窘境。
然而,虽然啸天神庙不会被毁,可它在这无名村里却相当于名存实亡,在啸天神庙的结界外围,早被纶月道士用荆棘隔离开,不准无名村村民前去膜拜。
颇有些强制改变村民信仰的意思。
水莲沼泽的无名村俨然从一处啸天教的发源地变成纶月今年传教的第一站。
以往两教鼎力相争的局面亦在今日宣告瓦解。
而这刚刚担任阎魔王还不足一个月的御辰夕,就连他生父生母创建啸天教的初衷,啸天教的教义,啸天教何为神道都不知道。
自然不把纶月传教这茬当回事,他一心只想将徐天峰带走,能把此地的纶月道士全部击杀便最好,只可惜目前形势还不足以让辰夕得心应手,跟李莲谈好的条件还需时间从长计议才能实行。
辰夕拨开挡住视线的一层层人群,但也不会犯二挤到人群的最前边。
他就这么踏着紫竹架构在水面上的地板,看那舞台上边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纶月老道士口若悬河在演讲:“欲令入神道,先以欲牵引;上天成人,或以顺境,或以逆境。缘分到了,机缘成熟,自可得道飞仙,因果成熟,则可顿悟神道,登临神境……”
辰夕对传教这种事情理解不深,自然不懂那老道士在讲什么,他反倒对自己身旁老百姓们的小声议论提起了兴趣。
只听路人甲忍不住的调侃,“他这番话不是剽窃咱们缔造神的吗?”
路人乙摇头悲哀道,“唉,可惜咱们啸天神教的小本子早都被他们中原士兵给搜光烧光了,要不然真得拿出来给他们瞧一瞧。”
路人丙则竖起食指低声示意着说,“嘘,有士兵在盯着我们呢,快拿《创世录》出来跟着念。”
“世上只准纶月传教,诸族只许神族独大。神造万物,万物必须虔诚供奉予神。违背神道者,视同妖魔祸害尘世,格杀勿论……”
周围平民的念诵好像咒语一样,烦得辰夕头疼不已。
辰夕赶忙转身挤出人群,却见几个纶月道士蜂拥过来,质问御辰夕,“去哪啊,没见我们纶月在传教?”
辰夕拉低一下帽檐,借助黑色帘幕遮住脸面,歉笑道:“啊,其实我对纶月神道的热爱之情,就好比那无忧河水,连绵不绝。只不过本人身体不好,体弱多病,尿频尿急,想去解个手,诸位道士不准啸天教与纶月争雄而已,该不会连咱普通小老百姓撒尿拉屎的槽事儿都不准吧?”
辰夕怕自己说话不足以让他们信服,又捂住蛋蛋焦头烂额的说,“哎哟,早上喝的茶水太多,我这尿快憋不住了。”
几个道士面面相觑,半晌,才终于不耐烦的驱手嫌弃道,“快去快去,别尿这里影响村容!”
辰夕这才得以脱身,想不到这人群外围还有纶月的道士在看守,不过辰夕没看到昨晚被自己所伤的丘元耳。
而他打听到的消息也只是说徐天峰被运往车师城而已,倒没听说过纶月的掌教真人怎么样。
“那厮八成还没死吧,否则今天一早也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给村民灌输他们的纶月神道。”辰夕心想着,忽然察觉后面有人在跟踪,他就转身拐进一条卷子里,脚踩着松松软软的小土丘,假装对着一面墙壁嘘尿。
边用余光去瞄,却见卷口有两个纶月道士正假装在闲聊,他们的伪装可骗不到御辰夕。
辰夕恼怒地拉起裤子,暗暗骂道:“这年头,撒泡尿都得被监视,纶月教可真牛。”
辰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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