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更有些大了
听张树亭这一问,李掌柜就不由为之一怔,不清楚东家这时为何又突然想起问酒的事。可也就在他正愣怔间,就听张树亭又突然问道:
“五六年前的酒还有没有?”
“要说年头最久的酒,十五六年前的酒,倒还存着几坛。”见张树亭又问,李掌柜便想了想,有些迟疑地答道。
没想到,张树亭一听,竟高兴地差点从炕上坐起。
“那就再好不过了李掌柜,烦你现在就取些来,我想喝上一碗。”张树亭急切道。
“——怎么着东家?饭桌上劝你喝你不喝,肚子拉成这样了,你倒想喝了?!”李掌柜一听,就更加不解道。
张树亭便无力笑笑,不过也不想多做解释,仍是催促道:
“还是烦请李掌柜快去取些来让我喝罢!”
也是担心张树亭在他这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自己无法交待。所以,见张树亭催促,李掌柜仍是不动,不但没动,又是反过来劝张树亭道:
“不是我不想去取东家,你现在这个样子,若再喝些酒,会伤了身体的!”
说完,又道:
“不如这样东家,等天明,我请了郎中,给你治好肚子,之后再摆了酒席,到时你再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如何?”
张树亭听了,又是无奈摇头。这才告诉他想喝酒的原因。原来在他的祖上,就有一个治拉肚子的偏方。这个偏方又不是别的,就是在肚里拉得一点食儿都不剩的时候,然后喝上一碗陈年老酒,最好是储藏在五年以上的。等这碗酒喝下去,即便是郎中都难以治愈的拉肚子,这时也会很快好起来。
也是想让自己的肚子尽快好起来,好在明天一早就能够出发,在老知事王琴堂五十七岁寿辰前赶到邯郸县,也是觉得这个法子毕竟只是祖上传下的一个偏方,并没有见谁真正试过,不知这碗酒喝下,到底起不起作用。所以,见李掌柜一副担心的样子,不愿去取。张树亭这才不得不说出。
也正因为从来没有见人试过,听张树亭讲罢,李掌柜反而更加担起心来。所以仍是没动。
这时候,屋里除了李掌柜,还有与他们睡在一屋的祁占奎和小罗。这二人一见天还没亮,张树亭已往茅房跑了不下士趟,也正躺在被窝儿里替他担心。同时又是和李掌柜的想法一样,准备天一明,就再去请郎中为他治肚子。张树亭与李掌柜的对话,二人自是也听在了耳里。
“那酒在哪儿放着李掌柜?我陪你去取!”
要是说起,最懂张树亭心思的,那还得说是祁占奎。一见张树亭执意要喝这碗酒,知道劝恐怕也无用。所以,见张树亭说完,李掌柜仍是一副担心的样子,迟疑着不肯去取,就不由从被窝中钻出,这样果断说道。
李掌柜一见祁占奎也帮张树亭说话,就不由更加急切起来,但刚想句说什么,又是被祁占奎示意,意思是让他什么也不要说了,还是快快去取酒罢。这时又见小罗在被窝里躬着个身子,正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便又喊小罗。
“走——小罗,我们同李掌柜一起去取酒!”祁占奎道。
小罗又是多么精明之人,知道祁占奎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清楚张树亭的脾气,别看这东家说话和气,对伙计们也好,但骨子里却是有着一股倔犟和任性的。再说,对烧酒的人来说,一碗酒喝下去,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不过,一见大掌柜祁占奎还有伙计小罗都要同自己一起去取酒,李掌柜倒有些慌了,又是急忙摇手道:
“不用不用,大掌柜和小罗伙计还是休息,我喊两个伙计起来去挖就是了。”
这时候,大家也才知道,原来李掌柜所说这十五六年的酒,确实没有在仓房或别的什么房里放着,而是埋在院里枣树下的。
当然,这些酒埋在那里,又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光绪二十六年,也就是闹义和团那一年,李家担心在附近闹义和团的那些人会把分号的酒都弄去祭了坛口,便将分号的大部分酒都悄悄深埋到了地下。后来,毛子来了,又担心遭了毛子的抢,就一直埋在地下,始终没有起出。
再后来,天下太平了,虽然起出了一部分,但由于觉得起出的酒比没有在地下埋过的酒更好喝一些,于是,便格外留了几坛酒在地下,始终没有起出,以备招待贵客再用。昨天,又是进道府,又是张树亭受伤和发烧,也就在匆忙中,把这事忘下了。所以,这时算来,这些酒在地下埋了也有十五六个年头了。
这时候,再看外面的天,说亮也就很快亮了起来。于是,李掌柜从隔壁房里喊了两个伙计,找来镐头,在院里的一棵大枣树下就是一阵刨动。祁占奎还有小罗当然也没有继续在屋里躺着,也同样跟着出来。
这时再看,随着一个半人多深的土坑挖出,再往下,就很快现出一个黑色陶坛来。再看坛口,又用一只同样黑色的瓷碗扣了,掀开黑碗,又见下面坛口又是被好几层油纸死死封住。
待将一坛酒抱进屋来,张树亭其实又去过了一次茅房。这时候躺在炕上已经感到没有了丁点力气。所以,见分号的伙计将一坛酒抱进屋,本想坐起,却又一动没有动。
“小罗,快把酒打开,给我斟上一碗。”张树亭见小罗也跟了进来,便有气无力地这样吩咐小罗道。
小罗便几步上前,将黑瓷碗拿下,然后又是几下,将坛口封死的油纸扯下。待将坛口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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