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镖,陈镖头让大伙儿在离勾府休息一天,次日回程。文帅用这一天上街转了转,买了几本读书人必读的书,另外在各种铺面都看了看,琢磨着自己能干点儿什么。
傍晚回到客栈,看到有人垂头丧气,有人兴高采烈。不用问,肯定是出去耍了,有的花钱买了乐儿,有人赌钱亏了本儿。
吃过了晚饭,文帅找了个亮堂的地方研究买回来的书。一本《礼学》,一本《世论》,一本《庭记》,还有几本记述历史的书。
《礼学》是开蒙读物,就像三字经。而《世论》和《庭记》多是讲为人处世的道理和忠君爱国的思想。文帅粗粗翻了翻,考虑自己要不要出书,复写个三字经,或者是论语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成个圣人。
但这个念头只是转了一下,就被否决了。圣人怎么了?圣人当初也是饿得找不着北,还是得经商赚钱。哪个朝代其实都差不多,钱能生钱,财得聚财,有钱则有势,有势便能结交权贵,打通天地线,才能活得滋润。
况且圣人非君子事不为,整什么非礼勿视一类的,文帅可受不了。那种不是和尚胜似和尚的禁欲生活,还不如死了痛快。活一次不容易,能活两次绝对是亿万中挑一,不好好珍惜,怎么对得起老天爷的一番苦心?
陈镖头走了过来,坐下后问道:“文相公日后有何打算?可是要考取功名?”
文帅摇头答道:“功名虽好,但耗时冗长。况且除非能金榜题名,否则以我这种无根无基之人,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捱到个实缺。莫不如从商做贾,好歹赚些钱物,也好度日。”
陈镖头微感诧异,一般读书人,尤其是像文帅这样的年轻人,几乎没有这样想的。都是心气儿极高,十年苦读,一朝高中是他们的座右铭。但就像文帅说的,功名虽好,却不是考了就能有的。
陈镖头对文帅产生了兴趣,问道:“你会经商?”
文帅犹豫了一下,摇头。他不能说会,他现在也就十八岁,还说了父母早亡,自幼贫苦,怎么可能会经商?
陈镖头笑道:“文老弟,经商可不像读书那么容易。一个不好,可能会血本无归。”
文帅点头道:“陈大哥说得是,我略有些本钱……呵呵,不怕大哥笑话,洪路县地陷的那天,我在死人身上摸了些钱银。我先做些针头线脑儿的小生意试试。”
陈镖头又是一惊。一个是他居然在死人身上摸钱,这可不是读书人能干得出来的。二一个是他如此羸弱,居然不怕死人,还敢上去摸钱。
陈镖头问道:“文老弟贵庚几何?”
“不敢,就算十八岁吧。父母死得早,也不记得生辰。”文帅适当地表现出一点儿失落。因为父母早死了,表现悲痛不合适,没表现也不合适。
陈镖头微微点头,说道:“好,回到青川,你先试试。”
文帅点头答应,心里却有了底。看这个陈镖头的年纪,似乎是有意要退隐了,虽然身为镖头,酬劳不会少,但一旦没了进项,怕这日子也是难过。如果自己真的能做生意,懂经商,说不准这位陈镖头会入股。
一夜无话,转过天启程上路。来时有镖,所以趟子手走路。回去时镖已交过,趟子手便坐在车上。文帅也就坐在车上,没得步行了。
文帅能看得出陈镖头归心似箭,招呼着车马走得极快,逢村不入,过镇不停,中午打了尖喂了马,直行到日落才停下,众人聚在路旁生了火,吃喝以后便席地而睡。
陈镖头怕文帅吃不消,特意让人把离火近的位置让给他,又把自己的毡子给他铺垫。临睡前,文帅有意跟陈镖头闲聊:“陈大哥归心似箭,可是惦记着家里?”
陈镖头含笑点头:“家中妻女盼我回去,另有老母挂念。”
文帅点头,心里的猜测又准了一分。陈镖头是个看中家庭的人,这样的人不会乐于走南闯北,刀口舔血。若是有其他的营生,他必然是要退隐的。
来时半月,回程五天,又到洪路县。让文帅意外的是,陈镖头下令绕行,不从洪路县过。文帅心中感激,却听一名趟子手叫嚷道:“陈头儿,洪路县的锦杏姑娘名动八方,好歹让我们看上一眼。”
另一名趟子手笑骂道:“就你那德行,也不撒泡尿照照,人家能让你见吗?”
文帅一笑,这个身体的前主人还真是不冤,穷得叮当乱响,还去勾搭这么有名的花魁,不挨刀才出了鬼了。
陈镖头并不回话,一马当先,带队向岔路行去。赵鲟用胳膊肘碰了文帅一下,小声儿问道:“文相公,你见过锦杏姑娘吗?”
同车的趟子手都眼巴巴地看着文帅,文帅摇了摇头,抖了抖长衫,笑道:“我?那有资格见什么姑娘啊?”
众人一片唏嘘,大有同病相怜的感慨。文帅也略有些惆怅,锦杏,美女呀……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不如何年何月才能再近芳泽了……
绕过洪路县,又行十日,回到青川府。陈镖头交了旗,回了总镖头,把文帅安排在趟子手院子里,好歹算是有了个住处。
陈镖头出来后对文帅说道:“委屈文老弟,我家中有小女,不便请老弟住在家里,权当一时之计。”
文帅拱手道:“哪里,多谢陈大哥照应。”
一切安排妥当,文帅准备上街去逛逛行市,即便要做货郎,也要先看看什么东西好卖。转了一天,文帅有点儿心寒。古代商业不发达,想进货只能从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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