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四月份。法兰格尔与路克·苏尔特准将指挥的第四舰队增援部队会合后便启程赶赴库特省。好在没耽误了行期,此时已经快抵达目的地了。
对于莱顿·拉法耶拨出苏尔特和原第七舰队的老兵作为增援部队这件事,法兰格尔本来是颇感欣慰的,觉得自己的老部下良心未泯,但福卡却将此举视为莱顿清除异己的手段——苏尔特的资历很老,若不是因为参与布里奇的兵变,或许已晋升少将了。另外,他对莱顿又不太感冒,有点不太服管。与其摆在身边碍手碍脚,不如做个人情送走了事。虽说有几分道理(与事实很接近),但老兵就是老兵、良将就是良将,更何况这是件相关各方都很满意的安排……
“报告,我们已进入库特省航道管制部门的辖区,只是……”情报参谋洛迪显然是发现了些许异样,否则他也不会拿这类小事去“骚扰”上级。
“洛迪少校,只是什么?”高登问道。
“航道管制部门说,会派一艘巡洋舰来给我们导航。”
“哦?”高登其实没听懂洛迪的意思,但“不懂装懂”与“不耻下问”都不是他擅长的表达方式。
“库特省应该没有巡洋舰才对。”法兰格尔插嘴道,“你是这个意思吧?但你别忘了,这里早就建成了一个造船厂。”
“话虽如此,可司令官阁下,是不是应提高戒备等级?”高登又问道。
“那倒不必。如果连这里都有敌军出没,那阿拉密兹早就乱套了。”法兰格尔摆了摆手。小心谨慎固然是名将必备的品质,但过于谨慎就是“畏首畏尾”。司令官下个命令容易,层层落实就费劲了。一惊一乍会令士卒瞧不起,也会使官兵无故增加疲劳度。不过,法兰格尔这一次也弄错了。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错误,但还是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
在巡洋舰的引领下,法兰格尔舰队很快便进入了库特星球的大气圈。蓝天、白云、巍峨的群山、茂密的森林,库特省的自然风光不逊色于任何地方。人还在钢铁铸成的战舰内,心却已感受到了海风的清新与鲜花的芬芳。就在大家收拾好行李,准备登岸去享受一段极为短暂的假期时,赫然发现港口内竟停泊着数千艘大大小小的战舰!这显然不是造船厂能够完成的产量……
“这是哪里来的舰队?!”正当大多数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之际,有一小撮眼睛比较尖的人却已看出了端倪——部分战舰的侧舷上画有殖民地联合舰队专属的徽记。
原来,兰米·希尔从利贝尔省回到首都星不久,就先后说服了国防部与国会,史无前例地打起了殖民地联合舰队的主意。根据他的构想,这支舰队的全部大型舰船和大部分驱逐舰(总数约为七千)将被重组,并赋予其一个新的番号——第九舰队。他们将像普通的星际舰队一样,执行总司令部布置的各项任务。至于第九舰队的人员,除了志愿留下的殖民地官兵外,全部从本土补充(当然,志愿者退役后将会获得优待,比如公民权等)。至于殖民地政府那边,国会答应给予他们政策上的优惠,尤其是更为平等的待遇。
若要问国会为什么会答应兰米·希尔向殖民地开出这些交换条件,道理其实也很简单。首先,军方需要足够的战舰去应对越来越紧迫的形势,但造船厂无法给予保证;其次,殖民地非常渴望获得更为平等的待遇,且国会很早就考虑过这些诉求;第三,如果殖民地的诉求无法得到满足,中央政府根本无力镇压可能发生的叛乱。显然,第三条才是令国会让步的关键。
“法兰格尔,殖民地联合舰队曾与你我都合作过。由你出任舰队司令官的话,我相信能使他们变成一支劲旅、一枚杀手锏,在最紧迫的关头发挥出最关键的作用。”
“总司令官阁下,下官定当尽力而为。”
看着兰米·希尔满意的笑容,法兰格尔也违心地笑了笑。他本想说几句丧气话,顺便再与之谈谈死死钉在阿拉密兹的第一舰队,但面对兰米·希尔那张苍老了许多的脸,再加上高登的千叮咛万嘱咐,最终还是打消了“吐槽”的念头……
舰队的整编与训练工作很快就开始了,所有人的假期都被取消,连法兰格尔也不例外,期间只抽出几个小时与在库特省工作的父亲见了一面。可即便是这样,仍招来不近人情的高登一顿白眼。
编入第九舰队的战舰共有九千五百余艘,并配备了全套的军辅船队(补给舰、修理舰、工兵舰等,都来自殖民地),可以算齐装满员。官兵素质虽然不太高,但与地方警备舰队的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总之,实力与当年完成整编的第四舰队不相上下。这也是国派政府能够拼凑出的最后一支标准舰队了,至少在半年内是这样。
同时,法兰格尔也重组了司令部,并很快得到了批准。副司令官由比埃尔·贝克准将担任;参谋长由高登·西德尼上校代理;分舰队司令官由路克·苏尔特准将担任……
“没想到兰米·希尔将军居然会那么有权势,普恩加莱就别说了,连国会都对他百依百顺呢!咱们司令官提出的要求都通过了,一个都没打折扣。”
“白痴!还不是因为巴望着咱们去替他们卖命?”
处理完一大堆公务,漫步在诺瑞德号的走廊里,法兰格尔无意中听见几个士兵在闲聊。对于谈话的内容,他唯有苦笑,因为局势确实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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