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步惊云不想欺骗她，可也不会实话实说。
听到这话，练霓裳没有惊讶，平静地移过目光，看着天边的云彩，说道：“我喜欢看云，有时候我都想变成一片云，自由自在，不受世间的束缚，做着自己想做的事，那该有多好啊？”
听到她的话，步惊云奇怪地问道：“你身为岳掌门的女儿，从小拥有万千宠爱，如今岳掌门更是为你在众多少侠之中挑婿，你难道生活得不快乐吗？”
“快乐？”听到这话，她自嘲般笑了笑，“我从小就有自己的使命，我是师娘从狼窝里救回来的，师娘去后，师父将我收为义女，虽然衣食不缺，但也谈不上快乐，至于说挑婿，义父他不过是想要联合各大门派，抵御天下会的攻击罢了。”
“天下会的攻击？”步惊云装作惊讶地问道。
“是的，如今西域武林，以我们天山派为尊，但是面对天下会越来越强的气势，义父他没有办法，只好用我去联姻，争取西域大门派的支持，以此抵御天下会。”
说到这里，她神情一转，忧郁地说道：“谁让我只是一个女子呢，而且我也无法忘记师娘的养育之恩。”
听到她的话，步惊云没有再问，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身负血仇，又何尝不是报答继父霍步天的养育之恩呢。
她，没有错，岳鸣珂，也没有错，天下会更没有错，错的只是这个世道，就算没有了天下会，也还会有其它的势力，这就是丛林法则，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而他能够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超脱这俗世的规则，也许只有到了这一天，他才会真正地快乐。
“公子想看霓裳跳舞吗？”没来由地，练霓裳提出了这个建议，事实是她话刚刚出口，也有些忐忑，虽然她一直是个我行我素之人，但这么唐突还是第一次。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眼前的人第一眼，她就被他吸引了，那个伟岸的身影，仿佛有说不完的落寞，可有时候他却又像是那天边的云一般，潇洒随意。
尽管是初识，但她还是选择了跟从心的感受，哪怕就只是一个傍晚而已，因为明日，她就不再是她了。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步惊云没有诧异，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他示意，练霓裳高兴地像个孩子一般，足尖一点，身体已经落在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开始起舞。
步惊云矗立在远处，静静地观赏着她的舞蹈，远处的斜阳投过来，正好打在红色的衣裙上，熠熠生辉，仿佛是天山滴落凡间的仙子在起舞。
谁还站在天山之巅
遥看
寒星几度留恋
韶华谁留眷红颜
谁挥手抹去情思天涯远
秋水利剑伊人梦魇谁论恩怨
也是豪气云霄无悔情弦…….
歌由心生，伴随着翩翩舞姿，步惊云豪情大发，一句句歌声脱口而出，响彻在云海之间。
这一刻，漫天的彩云都在为她喝彩，这一刻，漫山的青枝都在听他歌唱，今有佳人练霓裳，一曲舞罢羽衣亡。
千年流转的誓言
回眸的瞬间
依旧剑转轮回震乾坤笑傲世间
流水拨动着思念
情网笼住利剑
世俗不过是那金阳散轻烟
是谁豪气渡世间
莲步踏飞檐
深宫来去只为好友的诺言
是谁暗自叹缘浅
负了伊人红颜
挣脱束缚却再无法牵手甜
“你的舞真美！”
“你的歌也很美。”
“我要回去了。”舞罢歌停，练霓裳轻轻地来，轻轻地去了。
步惊云回望天边，那彩云已然不见，突然间，他只觉得兴致寥寥，转身也向着云海深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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