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下。
从前天开始一直未停。
洁净的雨滴反射着莹润的光泽滴滴答答落在细密织物的伞面之上,顺着伞骨撑起的弧度,快速地流下。
天空是灰色的。
就好像艾莉卡的墓碑一样。
萨妮娅穿着黑色的长裙,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面纱。
这并非奥托洛南方的礼节,但艾莉卡是北方人,因此她遵从了这位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的故乡的习俗——这也是黑发的少女仅仅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温蒂和图尔克在一旁静静看着自己的女儿,他们可以明白那名此刻已经安然睡去的银发少女对于萨妮娅而言有多重要。
说实话稍稍令他们有所嫉妒的是,艾莉卡和萨妮娅之间的关系,比起他们要更为亲近。
大概,那孩子是真的想要一个姐姐吧。
来的人很多,单调的黑色衣物正如同死亡这个词所意味的东西一般——没有任何一丝扭转的余地。
她死了。
萨妮娅面无表情。
不论她有多么不愿意相信,艾莉卡还是死了。
到头来自己还是和上辈子一样无力,这个世界上比她更为强大的东西,真的太多了。
无法守护身边的人。
无法守护仅仅一个的,对她而言最为重要的人。
但艾莉卡是笑着去的。
这一点萨妮娅十分明白。
和上一辈子不同,银发的女骑士重来以后的人生,要美满幸福得多。
大概正因如此,她才会义无反顾地为自己挡下那必死的一击吧。
不同于背负着过往,一心只想着洗去那份罪孽的自己,艾丽卡是真真正正地,作为一个人,重新开始了生命。
即便重来,萨妮娅仍旧抛不开以前的事情。
但艾莉卡不同,从以前开始萨妮娅就明白这一点——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喜欢艾莉卡的缘故。
她坚强,独立,不为俗世所束缚,以自己的意志特立独行,但又温柔可人。
就好像是皎洁的月光一般,赋予独自前行的人以不屈的勇气。
“姐姐……”萨妮娅紧盯着墓碑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它对黑发的少女而言意味着许多。
上一世的时光和这一世的相处交织闪现,令萨妮娅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她紧紧闭上双眼,鼻子一酸,但终究没有落下泪来。
“你哭的够多了,萨妮娅”她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雨依旧未停,依琳走到了她的身边。
“萨妮娅……”紫发的少女偏头,但因为身高的缘故在依琳眼中萨妮娅的脸被同样黑色的雨伞遮住,看不清表情,她张了张嘴,终于什么话语都没有说出来。
银发的女骑士这辈子没有什么亲人,除了萨妮娅以外。
但她的朋友很多。
不论是导师还是学员,穿着黑色衣物撑着伞的人,里里外外排出了很长的队伍。
“……”萨妮娅一直面无表情地站着,知道她和艾莉卡之间关系的人皆走过来,神色哀伤地朝着她道着节哀的话语,但黑发少女只是静静地站着。
复仇?她不是没想过,但是作为罪魁祸首的罗恩已经被埃里克咬成了两截,而那头将分身附着在它身上的夺心魔,也被统武机构的传奇法师趁机顺藤摸瓜给干掉了。
说实话她有点恨,恨那些把罗恩直接杀掉的人。
——如果复仇的对象都已经不在的话,那么死去的人的家人,要朝谁发泄自己的怒火好呢?
——死水微澜,萨妮娅的心封闭了起来,不再受到任何触动——这是为什么她看起来如此平静的缘故。
就好像今天的天空和那被雨淋湿的墓碑一般。
黑发少女的时间,也陷入了灰色的停滞。
……
艾莉卡的葬礼是在29日的上午进行,而到了下午,萨妮娅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奥托洛官方对于她的那段负面的说辞虽然在艾莉卡的努力下已经平静下来——即便在之后有一些人将恶魔的袭击责怪到她的身上,但大部分民众还是将箭头转向了一直在天空中视而不见的飞龙骑兵。
那位曾经激昂又感性,热血的发言人此刻是焦头烂额,民众的投诉和抗议一天比一天多。
不过我们的主人翁并不介意再给他添一把火。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他们间接地推波助澜——如果奥托洛官方对于游行的人群不是那么放任,而是检查严格一点的话,说不定姐姐就不会死了。
雨依旧在下,到了这一天的下午也没有停止。
和亲友聚过餐以后,萨妮娅再一次来到了广场中央的那个台子上,只是这次的人数要翻上许多倍。
披着黑色披风——这是北方礼节,纪念逝去亲人的装束。没有撑伞,任大雨淋湿自己的黑发少女站在高台中央,而她的父母和几位挚友则一一林立在侧。
更往外去,是整整齐齐12人的穿着黑色衣物的统武机构战士。
那其中有身材高大画着绿色油彩的德鲁伊,有金色头发长着长耳朵的月精灵,有头顶双角发色独特的魔兽幻化成的人类,有白发苍苍的剑圣,有一脸刚硬的北境狂战士。
无论是谁,都散发着令所有不法之徒颤抖的波动。
一打的传奇强者。
比奥托洛帝国整个首都所拥有的和他国来访的加起来还多。
——统武坏了自己的规矩,奥托洛帝国的高层在这些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朝着世界守护者们发出了抗议。
圣阶以上的层次进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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