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爷爷说,我奶奶也是一个苦命人,我太奶奶生我奶奶的时候难产,农村医疗条件又落后,生下我奶奶以后就撒手去了,只留下我外曾祖父和我奶奶父女俩相依为命。后来战乱,我外曾祖父参了军,死在了战场上。
那时候我奶奶一家就和我家有着很好的关系,我外曾祖父参军之前把我奶奶嫁给了我爷爷,也就是农村中常见的童养媳,现在也有这种风俗,董菲菲的父母还经常开玩笑说把董菲菲嫁给我呢,不过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已经很少有人会这样做,所以也就只是当成玩笑话笑笑就过去了。
我奶奶嫁过来的时候才六岁,还没我现在这么大,从小和我爷爷一起长大,年龄到了就和我爷爷成亲。
由于我家世代都是吃阴间饭的,所以从小和我爷爷一起长大的奶奶或多或少也接触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虽然没有我爷爷这么专业,但也算得上是半个阴阳先生。后来我爷爷出门的时候,如果村里面有什么事,乡亲们都是来找我奶奶。
可以说我奶奶那时候为乡亲们解决了不少的麻烦,我们这个村几乎每一家都受过我爷爷或是我奶奶或多或少的恩惠。
后来十年运动,除四害、破四旧的风暴一下子席卷全国,连我们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都未能幸免,而由于我爷爷职业的特殊性,我家就成了主要的打击对象。幸好我爷爷平时的作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乡亲们又都是朴实的农民,并没有像城里人一样好像被洗脑了似得,搞到连爹妈都不认的地步,所以大家对于我家的事都是闭口不言。
而这时候,村东头老刘家的小儿子刚刚当上红卫兵,那时候的红卫兵就像现在的公务员一样,也是讲究业绩的,当然了,当时好像还没有业绩这个词语,不过也就是这个意思。反正就是为了所谓的业绩,刘长富举报了我爷爷和我奶奶。
要说刘老爷子虽然教子无方,但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当时他就跳出来指着刘长富的鼻子就是一顿破骂,说他这王八蛋忘恩负义,十三岁那年若不是我奶奶救他,他早就被邪祟给害死了。可刘长富那时正值十七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再加上本来就是一副地痞流氓的性格,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抬手就给刘老爷子一大耳刮子,把刘老爷子抽得翻到在地,说老子当年只是小感冒而已,你要是再敢妖言惑众,老子把你也抓起来。
村民们见了也不敢说话了,一个跟亲老子说话都敢自称老子、还动手打亲爹的人已经不能叫人了,这种畜生一旦惹急了还真保不准干出啥事来。说到这里,我爷爷说他从来没有怪过乡亲们,他们当时做的是对的,因为即使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反而会惹祸上身,那种情况下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就这样,我爷爷和我奶奶被一群红卫兵抓了起来。当时我爸爸才十岁不到,正所谓一人有罪、祸及全家,我爸爸也没能幸免。三个人被关在了废弃的牛棚里,不给吃饭不给水喝,隔三差五的还拉出去游街示众,最后折腾完了又把他们带到平时开会的大坝子里批斗。
当时正值三五伏天,头顶上的太阳火辣辣的,好像要把人烤熟了一样。我奶奶由于出生的时候我太奶奶难产,所以我奶奶的身子骨从小就薄弱,几天的折磨加上饥饿,她老人家当时就晕了过去,我爷爷一下子慌了,叫周围的乡亲们赶紧取来了水,可却被刘长富给拦住了。他说像我爷爷奶奶这种公然推崇封建迷信、明目张胆的与马克思社会主义社会为敌的毒瘤,就算死了也是活该。
很难想象吧,那是一个草菅人命的时代。听到这里,我即使还小,也是满心的愤怒,甚至有些懊恼我爷爷居然还帮刘长富打伤了红衣女鬼,于是我问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我爷爷只是把烟杆放在凳子腿上磕了磕,然后又从烟袋子里拿出烟叶子换上点着,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虽然现在我爷爷是这样说,可当时的他也就三十多岁,火气蹭的一下就冒了起来,无奈双手被反绑在后背上,平时用来拴牛的**绳,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挣开的。那些说阴阳先生力大无穷,须叟间变身超人、一手放青龙、一手放白虎出来的都是扯淡,那还是人吗?你那是写现代玄幻小说吧。
虽然三清道术奇妙无穷,奇门遁甲术的确可以做到短时间获取强大的力量,可也需要道具辅佐才能施展,我爷爷当时根本没有施展的条件,只有满心焦急的期盼着赶紧批斗完。
两个小时以后,在一阵类似现在判决书一样的讲话中批斗大会结束了,我爷爷奶奶还有我爸爸被重新关进了牛棚。一进牛棚,天上突然间乌云密布,不多时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我爷爷赶紧找了个破瓦罐,涮干净了以后接了点雨水给我奶奶还有我爸爸喝下。
这场雨一直下到晚上还不见停,反而越下越大,我爸爸人还小,折腾了一天早就累得不行,倒在牛棚里的草垛子上就睡着了。可我爷爷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一直守在我奶奶的身边。中暑虽然算不上大病,可是小病拖久了也是能要人命的。
我奶奶自从昏迷到晚上一直没有醒,昏迷中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呼声。我爷爷把手搭在我奶奶的额头上一探,顿时吓了一跳,我奶奶此时显然发了高烧,额头滚烫滚烫的,连呼吸声都越来越微弱。
我爷爷一看不行了,冒雨逃出了牛棚,由于下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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