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容这话,让秋浓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不由得有些沮丧。
虞夏虽然觉得叶夫人可怜,可自家姑娘的话她又觉得有道理,便也不再多言。
徐其容又问:“爹爹和叶神医昨晚喝酒喝到什么时候?”
秋浓道:“到天将明的时候才散去呢!不过到后半夜的时候,夫人怕老爷和叶神医着凉,好说歹说把人劝到屋里接着喝了。”
徐其容抱上虞夏塞过来的小手炉,一边问娥姐儿和蝶姐儿现在在做什么,一边往外面走,刚出院子门,就见叶夫人端了盆冒着热气的水莲步轻移,看起来柔弱得不行。
走着走着一个踉跄,差点儿就摔了,大家都吓了一跳,不等徐其容开口,秋浓忙上前去把叶夫人手里的盆子接了过来。
叶夫人一脸感激的笑了笑,对秋浓道:“多谢秋浓姑娘了,夫君喝了一夜酒,这会子才躺下,浑身酸臭味,只怕醒来又会不高兴,我打算给他擦一擦身子。”
秋浓一脸的愤愤不平,早把徐其容之前的话忘了,直接对叶夫人道:“你又何必这般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夫人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眼睛下面都是青影,只怕昨晚一整晚都没有睡吧?”
叶夫人笑了笑,似是不经意的看了徐其容一眼,道:“到底是我夫君,两个人走到一起,是一百年也修不来的缘分,自当是要珍惜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老记在心里做什么。”
徐其容心里一阵窝火,轻咳一声。面上不动声色,上前两步,笑着对秋浓道:“不如你帮叶夫人把水送过去,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徐家待客不周呢!叶夫人和叶神医也算是其容的恩人,其容以为母亲怎么着也会给二位安排丫鬟婆子伺候的,现在看来,却是母亲怠慢了二位。”
然后转头对虞夏道:“咱们去看看母亲正在做什么。她年纪轻,这些事情或者是不懂,咱们也该说给她知道才是!”
叶夫人一听这话。脸一白,忙道:“并不是夫人招待不周,确实是有丫鬟婆子伺候,只是伺候自己夫君的事情。还是自己亲自来比较有心意。”
这下。不用徐其容提醒,秋浓就已经明白过来了,自己只怕是被叶夫人当枪使了。当下就有些不悦了,对于叶夫人之前对她说的那些故事也开始怀疑起来。
徐其容看了眼叶夫人,淡淡道:“秋浓还是把水帮叶夫人送过去吧,叶夫人和叶神医鹣鲽情深,叶夫人要是在我们徐家因为端一盆水磕了碰了摔了,只怕叶神医会勃然大怒。怪到我们徐家的头上。”
然后也不等叶夫人开口解释,带着虞夏。转身就走了。秋浓冷着一张脸,道:“叶夫人,走吧!”
叶夫人只好转身跟着秋浓走,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她的一言一行都那么天衣无缝,按理说徐其容知晓了她的事情,不应该这般一点触动都没有的,为何徐其容会这番反应?
当下忍不住就跟秋浓打探了起来:“秋浓姑娘,十五小姐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这大早上的,可是谁惹她生气了?”
秋浓心里正恼着,听她这么一问,眉头一转,笑嘻嘻的回道:“姑娘哪里有不高兴啊,早上梳妆的时候还特意跟婢子打听了叶夫人以前的事情,听得津津有味呢!”
叶夫人听了这话,眼前黑了一瞬,差点儿就晕了过去了,津津有味?她当她在茶馆里面听人说书呢!
忍不住又问道:“十五小姐听了之后,说了什么吗?”
秋浓便道:“要说我们家姑娘就是有分寸,知道什么事情是自己该管的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该管的,听完叶夫人的故事之后,只说别人家的事情不好插手便罢了。”
这什么小娘子!
叶夫人一阵气结。
秋浓帮叶夫人把水盆子放到床前,道:“姑娘还等着婢子伺候用早膳呢,叶夫人跟叶神医鹣鲽情深,只怕这会子也吃不下,婢子等下把早膳给你们送到房间里来?”
叶夫人哪里还有心思应付秋浓,胡乱点了头把她打发走了,兀自坐在床前琢磨徐其容的举动,心里也有些担心,要是事情发展不如预期那样,只怕公子那边便不好交代了。
徐其容带着虞夏一路先去给平泰公主请安,因为徐亭远这会子刚睡下,便不过去打扰了,干脆留在平泰公主这边陪她用早膳。用罢早膳,这才从平泰公主那里出来,去寻戚氏。
徐亭远昨日说要盘一家药店给叶临做坐馆大夫兼掌柜的,虽然是喝醉了酒说的,可他向来是说话算话的,这件事,徐其容必须得早些找戚氏合计一下才行。
如果叶临和叶夫人对他们家的态度还像在西京城时那般,夫妻二人治好了她的哑疾,就冲着这份恩情,她也不会为难他们,由着他们听从华惟靖的吩咐留在徐家。可是,叶夫人这一系列举动,分明是在把她往华惟靖身边逼,来者不善,她又如何能容忍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
这种事情不能找徐亭远,只能找戚氏。戚氏虽然对朝中情况知晓得比自己还少,可戚氏有心做一个好继母,亲事方面,她一定是会遵从自己的意愿的。
戚氏昨晚也没怎么休息,只是她素来没有用了早膳就睡觉的习惯,所以这会子正拿着绣绷子打盹儿。
徐其容见她这般,忽然就起了促狭的心思,冷冰冰的手,直接就往戚氏的脖子里面钻了。戚氏冻得一激灵,等睁开眼看清是徐其容来了时,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来了正好,跟我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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