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李司马吵了架?”
子夜直接问我,她不知道我发现了她这一改变。她还是原来的样子,除了那一抹深沉。
“嗯。我知道你不希望这样,但是没有办法了,他以为自己很有能耐,动不动就以下犯上,还拿士兵的生命瞎指挥。这样的司马,撤了也罢。”
“没准他就是这么想你的。”
“想我什么?”
“想你自以为很有能耐,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而且,你今天也是把所有的怨气都说出了吧?”
我耸了耸肩,说:“你是站在那一边的,干嘛替别人说话。”
子夜侧过身子,说:“我哪一边的都不是。对了,李司马今天是不是有一些不对?”
我想了想,说:“是不对,喝了好多的酒,应该是在发酒疯。真是没劲,被一个醉汉教训了。不对啊,我们的规矩不让饮酒的。”
见我想要起来,子夜赶紧走上前来,按住了我,说:“今天就由着他去吧。倒是你,快呀好些了,现在要是再出什么差错着腿分明就是要废了。”
“你不说腿废了也要我吗,你干脆把我接回家里养着就是了,我吃不了你多少俸禄。”
子夜一听这话,推开了我,说:“没正经,现在各处又在战乱,连阙魔族都蠢蠢欲动,你还有心思说这些话。”
“你怎么知道阙魔族要行动?”我问子夜。
子夜紧接着说:“你看关允域他们都敢贸然进攻,更何况是其他的领域。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哦。”
刚才子夜接话的速度不像是平常人,那句话接的很快,像是在说出上一句话的时候就想好的一样。但不管怎么说,子夜肯定是知道我是一定会这么问的,所以一开始就想好了怎么解释。
正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子夜拉出了我垫在身下的枕头,引着我慢慢的躺下。子夜又将拿枕头垫在了我的脖子下方,把被掀成一团的杯子拉好。
“你就在这里睡觉,不管是谁来了都不准出声,装睡也好,真睡也罢,外面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了。记住,谁来了都要当做是睡了,明白了吗?”
我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子夜。
“听见了没有?”子夜捣了我一下。
“你说的,我现在睡了。”
子夜无奈的呼出一口气,说:“我与他们做一些讨论,你就不必参与了,养伤最重要。”
子夜刚要离开,我就叫住了她。
“什么事?”子夜问。
我丢开闷热的杯子,说:“其实你挺会照顾人的。”
子夜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我,接着离开了。
其实子夜的那一声冷笑应该是给自己的。子夜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还可以这么照顾别人,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如果子夜并没有当将军,那么她现在应该早就家人了,嫁给大臣或是将军之后,相夫教子,也是要这样的温柔的。但子夜十五岁时就来到了禁域,承担了男人多要的一切,在这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子夜才会比任何人都要冷面。
但话又说过来,也许子夜的将军职位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改变,真正影响她的应该就是她抹不去的记忆和藏不了的深沉。这一点,正好让我猜对了。
三日之后,我们等来了前来接管的新域领,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他不像是我的域领那样总是笑颜对待所有人,他古铜色的肌肤和杂乱的纹理告诉着我,他不是一个善茬,准确的说,他可以更好地镇压住这里的一切。
随着他而来的是他所带来的士兵和家眷,他们需要在这里重造关允域。见到这里的景象,他们知道只是难以接受的,当然对于我来讲也是难以接受的。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突然物是人非,放在谁身上都是不可以接受的。看来,我只能在记忆里怀念念一段时光。
好在自己的左腿只是挫伤,而且治疗的也很及时,现在的我可以在别人的搀扶下走路,看样子只需要一周的时间就可以完全脱离别人的帮助了。所以这一路,应该就减轻了一些麻烦。子夜与辛墨对这件事也很是满意,只有安司马只是一心想着我很快就能好起来了,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天的麻烦。
凯旋而归,所有的人心情都是一样的,都是明媚高兴。就是因为这样,大家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上很多,谁都想着回去当英雄。
“这样真好。”我骑在马背上对左边的子夜说。
“有什么好的。自己这些天没有走路都是别人伺候你?”
我摆了摆手,说:“不,不是这件事。我是说我们来到时候士气高涨,来的快;走的时候凯旋而归,大家心里都高兴,所以走的也快。这样在路上的时间少了,波折也就少了。你说对不对?”
子夜笑了笑,说:“你倒是很会往好的一面想,不像我只是想一些阵亡了多少、损失了所烧。”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低下头一想,这就是战争,前一秒还是个健康的人下一秒只是一具死尸。这一次对我的震撼也很大的,我想我以后对待生活的态度也就有了些转变。
“当我说错了话,每次提到这些你就这个样子,真是扫兴。”
“子夜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不是一件可以品论的事情吗,他们的魂灵是需要尊敬的。”
“我是尊敬的,辰迟你必须要记住,这就是战争。所以,以后能避免的就要避免。”
我抿了一下嘴,说:“这话你应该给延晟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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