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他的本事了。”卢小姐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李牧言语中的威胁,继续说道:“你和李世民只看到了继嗣堂的威胁,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为何你们就不想想,谁都知道朝廷对继嗣堂的态度,为何继嗣堂还活得好好的?就拿这洛阳城来说,上上下下有头有脸的人,都与继嗣堂有来往,他们不知道朝廷的态度么?为何他们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与继嗣堂有所牵连?”
“威逼利诱呗?”
“威逼利诱,少数人可行,那么多人,一个个威逼利诱过去,继嗣堂的本事还没那么大!”
李牧也想不通这件事,咂摸了一下,道:“那还能是什么?”
“答案很简单。”卢小姐认真说道:“因为朝廷很多时候,是指望不上的。而继嗣堂,则能帮他们做很多事情。再爱民如子的皇帝,他与百姓之间,也隔着官、吏两层。而继嗣堂,虽有出身门阀者,家资巨万者,但笼统来说,我们都是民。朝廷做不到的,继嗣堂都可以做到,就像眼前这件事,你筹措不来的粮食,只要我一句话,不出三日,洛阳城中每一家米铺都会是满的,你信么?”
“信。”李牧没法不信,方圆八百里的陈粮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她确实没有夸口。同时李牧也明白,她说粮食的事情,只是打个比方,她的意思是,朝廷在地方上的掌控,和继嗣堂没法比拟,不管李世民是多么贤明的君主,朝廷里有多能干的大臣,想出来多么好的政令,这政令到了地方上,能做到几分都不一定。治理国家不是想当然,它不会因君主的一个念头,就随时调转方向。想事情是一回事,和做事情又是一回事。这也是继嗣堂能够存在的根基,只要朝廷对地方的掌控,一日不能如臂指使,继嗣堂就永远有存在的空间。
话说到这儿,似乎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李牧站起身来,道:“我是不可能休妻的,我也不会妥协,你是打错了算盘。而且我还告诉你,陛下已经知道你在洛阳了,高公公就是过来传旨的,他让我劝你归顺朝廷。你和你的儿子都会得到优待,他愿意封你的儿子为亲王,择富庶之地做封国,世袭罔替。话我已经带到了,愿意或不愿意你自己考量,若愿意,你可以随时来侯府找我。你若不愿,就当我没说,不过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也许你我就没法这样心平气和的交谈了。”
“你也知道,李世民是在骗人,对吗?”
“这不是该我想的事情,我只是传话。”李牧不敢面对卢小姐的眼睛,因为他的想法与卢小姐想的一样,李世民是个皇帝,他不可能接受卢小姐和他的儿子归顺的。帝王无情,从来都是如此。李牧深吸了口气,道:“天色不早,我还要研究赈灾的对策,就此别过吧。”
“你等等。”卢小姐叫住李牧,道:“你若想要粮食,我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说。”李牧没有回头:“类似休妻之类的要求就别说了,不可能。”
“你加入继嗣堂,我可以给你舵主之位。继嗣堂的舵主,权力可是很大的,调度一些粮食自然不在话下。”
“想法不错,但还是算了。我还不想活得那么累!”
李牧抬手摇了摇,沿着原路返回。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再不走,独孤九就要带人杀进来了。李牧不是心慈面软之辈,若能拿下这卢夫人,杀几个和尚他没啥不忍心的,但今日对方既然约在这里见面,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带的这点人未必讨得到好处,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还是别做了,免得稀里糊涂把命丢在这儿。
看着李牧走远,容嬷嬷又回到石亭,卢小姐在整理棋子,容嬷嬷也搭把手帮忙。
“小姐,李牧这小子诡计多端,您千万别上了他的当。”
“诡计多端?”卢小姐轻笑一声,道:“没瞧出诡计多端来,倒是瞧出王家妹妹为何喜欢他了,他敢一个人来,气魄与胆色,就已经是天下少有了。”
“小姐未免高看了他,几个大姓家的子弟,未必就不如李牧。”
“便如崔玉言,崔玉铮之流么?”卢小姐笑了起来,容嬷嬷也有些尴尬,小声道:“博陵崔氏是没落了,但其他几家,也是有几个人才的,不都是那样。”
“圈养的牲口,怎比得上山林间的猛兽?你把李牧与他们相提并论,才是真真的有失公允了。”收拾完了棋子,卢小姐站起身来,容嬷嬷取来了披肩与她,临近秋日,山间的风还是有些冷的。
“把留下的那些粮食交给主持方丈,明日咱们启程。”
“你也知道,李世民是在骗人,对吗?”
“这不是该我想的事情,我只是传话。”李牧不敢面对卢小姐的眼睛,因为他的想法与卢小姐想的一样,李世民是个皇帝,他不可能接受卢小姐和他的儿子归顺的。帝王无情,从来都是如此。李牧深吸了口气,道:“天色不早,我还要研究赈灾的对策,就此别过吧。”
“你等等。”卢小姐叫住李牧,道:“你若想要粮食,我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说。”李牧没有回头:“类似休妻之类的要求就别说了,不可能。”
“你加入继嗣堂,我可以给你舵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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