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不眠不休加之精神上的打击,让沈霜照昏睡不醒。
彩儿守在她的身边,时不时就用绵软的手绢拭去沈霜照额际的冷汗。
“回来就好,回来了就不要再离开了。”彩儿动了动嘴唇,发出若有若无的喃喃声。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沿着沈霜照的眉心一路向下描摹着,却始终不敢真的碰到她的脸。彩儿闭上眼:感觉不一样了。
沈霜照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仍是痛苦不堪,眉头狠狠地纠着,呼吸声也很沉重。彩儿也皱起了眉看她,对着她若有所思地守了一个上午。
临近傍晚时分,沈霜照才彻底醒过来。彩儿抱着她高兴不已:“你可终于醒了,我好担心。”
睡久了,沈霜照有点发晕。她愣愣的,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问:“我怎么了?”
霜儿抱着她不松手,只是摇头:“昨夜你像是疯了一样跑回来,连话都未来的及说就晕过去了。你怎么了——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沈霜照任由她抱着,前几日发生的事才一点点浮上心头。她仍旧保持缄默,明知道这样对彩儿很伤对方的心,可她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霜儿姐姐……”彩儿放开她,抬眼去瞧她,不忍见她一脸愁容,转而道,“我不问了,你别不开心。你一定累了,这几日我陪着你好好休息。”
她等来的仍旧是沉默,不由地叹了口气,一时也没辙了。
沈霜照幽幽地缩回了被子,侧过身背对着她。彩儿知道她心里烦,也没过多纠缠,想起沈霜照滴水未进,她便打算离开:“你若是不想起来就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话毕,她往屋外走去,刚跨出门口,就碰上了沈婉蓉。
“城主。”彩儿瞄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欠身行礼。尽管她不是很习惯内城里低头哈腰那套,但是为了能留在沈霜照身边,她逼迫自己都学会了。
沈婉蓉无心关注其他人,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霜照,唯有对彩儿旁敲侧击:“霜儿醒了?”
“是。”
“可有说什么?”
彩儿摇头,她要是愿意和自己多说些话就好了:“她很累,醒了一会儿又睡下了。”
“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沈婉蓉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待到所有人都退下后她又不知所措起来。思虑再三,她关上门后向里走去。
里屋静悄悄的,若是不注意看,定是会以为里面没人。沈霜照像只猫一样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沈婉蓉看着她,不由想起当初她刚把沈霜照带回来时,沈霜照胆子小还经常做噩梦,每夜都要自己陪着她才能入睡。那时候,她也像现在这样弓着身子,只不过那时她窝在自己怀里寻求安全感。
沈婉蓉并不习惯陪着孩子睡,但是她受不了沈霜照那种明明很想你留下来却强忍着不开口的眼神,很让她心疼。
在三个徒弟中,沈霜照既不像桑榆那样成熟稳重,也不像唐梦璇那样活泼开朗——她很安静,可也单纯幼稚,有时她固执起来几乎到孩子气的地步。外表看上去冷静漠然,其实把她切开里面就是张白纸,单纯又无欲无求。可惜,沈霜照的无欲无求在陆清容出现之后彻底被打破了。
思及此,沈婉蓉一阵恼怒泛上心头。
“你想说什么?”正当沈婉蓉出神之际,沈霜照突然开了口。
沈婉蓉一怔,道:“我以为你睡着了。”
沈霜照依旧缩在被子里没动,声音格外平静:“没什么想说的话就出去吧。”她像是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下了逐客令,完全忘了对师父应有的礼仪。
“昨晚的事……”沈婉蓉摸了摸额角,不知如何说下去,毕竟昨夜沈霜照的抵触那么大。
被子动了动,沈霜照坐起了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沈霜照,但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尖锐:“我不信。”她一字一顿地说,“你一定是为了挑拨我和陆清容的关系。”
“霜儿!”沈婉蓉打断她,“我说的都是事实。”
“证据。”沈霜照淡淡地抛出这两个字,“否则,什么楚行之是我爹这样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最后半句话她是发了狠地说的。
沈婉蓉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切切地盯着她:“你的身上有胎记。”
“你是说我蝴蝶骨上那个三瓣花一样的胎记?”沈霜照挑了挑眉,脑海里似乎浮现出了某些场景。
“对。”
沈霜照不屑地笑了笑:“这个胎记我从小就有,师父你一直都知道,为何突然间就变成了相认的证据?”所谓的“母女关系”,她只当是沈婉蓉为了让她死了对陆清容的心而编造出谎言。楚行之是陆远征和赵越瑶联手害死的,若她真是楚行之的女儿,她岂能毫无顾忌地背弃一起与陆清容在一起?所以,她宁可相信这是师父设的圈套。
沈婉蓉只觉得事情变得一团糟,沈霜照怀疑的态度令她无所适从。她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之前并不知晓我的孩子有这样的胎记,那是因为你一出生我还没来得及看一看你抱一抱你,你就被赵越瑶夺走了!几个月前你被赵越瑶抓住,她无意中才透露了我的孩子身上有三瓣花胎记的秘密。”
“兴许是她在骗你。”沈霜照垂下眼,虽然她觉得疑点重重,可又不得不承认沈婉蓉的解释很合理,她的心里的防线正在逐步崩溃。
“她没有必要骗我,因为她并不知道你身上也有这样的胎记。”沈婉蓉握紧她的手,声音轻了许多,“霜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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