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心里微微地软,但他最终还是避开了阿青的目光摇了摇头:“最近是多事之秋,所以必须小心谨慎,等过段日子风声松了,你再重新加入也不迟。”
阿青看起来有些不甘心,又缠了杜和一会儿,但杜和始终不曾透露任何的相关信息。
阿青似乎很生气,自然地抱着自己的盆子走了。
又是新的一天,杜和我也中发现阿青在求郭明,想让他透露关于越狱计划的事。
郭明当时的神色都已经动摇了,若不是杜及时的出现,恐怕所有的计划都会被和盘托出。
中午的食堂吵吵嚷嚷的,然而杜和所在的这一桌气氛却显得很凝重。
拿手指敲了敲桌子,满脸凝重的青年郑重的警告道:“我再重复一遍,无论阿青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谁都不能告诉他任何越狱的其他信息。”
扫视了一圈周围人的脸色,杜和紧绷着脸说的:“不要因为你们的一时疏忽和侥幸,闻害死大家所有人。”
杜和的话让众人心中顿时一凛,乱世之中最重情义,自己死不要紧,若是连累了别人那就真的最无可恕。
然而事情却比他们想象的变得越来的越麻烦。
众人如今被关在同一所牢房之内,无论想做什么私密性的事情都极其的困难。
狭小的牢房内,阿青甚至不需要大转头,只用眼角的余光就能将所有的任何东西都收进到视野之内。
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瞒着一个眼明手快的少年人去挖越狱用的地洞,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可以在晚上趁着阿青熟睡的时候,小心地挖掘,可是谁能保证在挖的过程中能不发出一点声响。
更重要的是英租界的牢房曾经发生过暴乱,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故重演,所以夯土层全都是加厚的。
这就意味着挖掘的艰难,以及需要挖出来的土会越来越多,而这些泥土想要不找痕迹的运出去也是一个问题。
总而而言,绞尽脑汁付出的心力和所能取到的成果不成正比,在冒着巨大风险的情况下,众人能够成功的概率甚至不到10。
如果再这么胶着下去,甚至随时有可能东窗事发。
所以杜和果断地让众人停止挖掘进程,并且为了防止阿青发现其中的端倪,悄悄的隐藏了越狱的洞口。
至少现在从表面上看过去,那只是一个堆放杂物的不起眼的旮旯角。
就这样时间还在一点一滴地往前走,日升月转,黑白交替,众人看起来相安无事,一片和乐融融。
但其实,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内心的焦灼与日俱增。
众人所要面临的现实是每拖延一秒钟就会增加一分的风险。
而未来是未知和不确定的,但眼下的局势又特别的残酷。
性格最跳脱的郭明已经忍不住好几次在暗中给杜和使眼色了。
但是对上郭明闪烁的眼眸,杜和仍然坚决地摇了摇头。
凭藉着牢房外渗进来的天光,他默默地看向坐在床头的阿青,对方手上正在摆弄一个破旧的魔方,食指飞快如影,但却始终调不准魔方的颜色。
碰了一下,阿青把魔方随手扔到了床侧,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举手抬足间的动作隐隐约约间带着一股火烧火燎的气息。
杜和无声地眯了眯眼,草原之王的狮子在捕捉野鹿之前总是要有足够的耐心,但是究竟哪一个能得偿所愿,就要看谁最先沉不住气。
要么是他们顺利地逃走,要么是沦为着头伪装完美的狮子的口中食物。
这个时候杜和的心很平静,就和他每次要登台之前,一样的心如止水不起微澜。
就这样众人又过了几天,阿青看起来一直都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而且他变得越来越乖巧,就像是一个邻家的小弟弟一般。
众人虽然心里怀疑不定,但其实也都相当喜欢这个少年。
这其中杜和和阿青的关系也越来的越亲密,两个人常常一同进出洗漱,就跟亲兄弟一样。
到时弄得郭明心里有些郁闷,当初是杜和自己说阿青的身份有问题,让大家不要离他太近,还特意警告过他,可是现在杜和自己却跟阿青贴在一起。
这不是知法犯法,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郭明心里气鼓鼓地,暗自嘀咕道这都是什么事呀?
不知不觉间上海进入了梅雨季节,这是亚热带地区最典型的季节气候,如丝的细雨,轻如鸿毛在众人的衣冠和头发之上,飘飘洒洒。
一天两天,还觉得有江南秀丽的柔婉之意,可三天四天,五天六天,一点一点慢慢地的下下去。
别说是关在牢房里的犯人了,就连那些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的狱警也都烦躁的受不了。
简而言之,这一场梅雨似乎将众人心底里的阴暗面都悄无声息地冲了上来,于寂静之中,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杜和站在食堂窗口前,手里的托盘只放着一碗清可照人的稀粥。
透过乌漆墨黑的窗口,监狱的厨子扬了扬手中的勺子,不耐烦地说道:“看什么看,就算再看馒头也是没了。”
杜和抿了抿唇,神情淡然,目光却肃穆锋利如刀。
这已经不是第一天没有给他发馒头了,事实上,最近几天每次轮到他的时候,都只有一勺可怜的稀粥和几根蔫儿巴巴的咸菜。
如果说只有那么一顿还好,但关键是一天三顿都是这么吃,杜和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每天只喝三少稀粥,身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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