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坐了下来,沉默寡言的司机适时进来送上了茶点,随后紧紧关上了大门。
除了王衔珠,没人的心思放在那些精巧的点心上,众人众年龄最长的王兴宝环视一圈,轻咳一声,开口道:“不知里先生叫咱们来,有何差遣啊?”
里尔克笑了笑,客气的说:“差遣不敢当,某倒是有个事体,要同大家商量。”
听到里尔克的话,几个人都不觉直起了腰,作出倾听之态。
王兴宝笑呵呵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讲就是。”
里尔克沉吟了一下,忽然艰难的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对着杜和拱了拱手,缓慢而平和的说:“这个事体,头里讲来,还是因为我同小杜先生的一段缘法。”
长者对晚辈施礼,应对不好了是很犯忌讳的一件事情,杜和见里尔克端正拱手,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扶住了里尔克的手臂,口中连连道:“折煞了,您是长者,又是前辈,该是我向您行礼。”
说罢将里尔克扶着坐了回去,重新给里尔克行了抱拳礼。
心中对这个人不感冒是一回事,但是人家对你表达善意,却不能把自己也当成不懂礼节的粗鲁人,里尔克鞠一躬,杜和回三个,这样就算抹平了。
“当初我金库失窃,被小人误导,对小杜先生怒火不小,小杜先生不计前嫌,还愿意给我这个老朽面子,真是个难得的好后生,是我当初看走眼了。”
坐稳之后,里尔克喘了口气,很是感慨的说。
杜和摇了摇头,回想过去,也有些唏嘘的说:“昨日种种如同上辈子的事情,我当初少不更事,总觉得自己是替天行道,殊不知自己也是在做一样的事情,不提也罢。”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我多句嘴啊,杜和你为什么要偷里先生的钱呢,你们家也不缺钱的吧。”王衔珠好奇的问。
当着当事人的面揭伤疤,还是在人家底盘……王兴宝狠狠的横了王衔珠一样,只觉得给自己找了个讨债鬼回来,王衔珠假装没看到,依旧期待的看着杜和。
里尔克倒是看得开,摆了摆手,乐呵呵的说:“童言无忌,王班主不必苛责,其实对这点,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假使小杜先生不介意,老朽倒是愿闻其详。”
杜和轻轻看了看江中叶,江中叶微微点头,示意杜和但说无妨。
杜和便将自己当初盗金子的前因后果说了,只不过留了个心眼,隐去了里头的李二筒、江凌、何爱明等出人出力的关键人物,害怕里尔克秋后算账,再去报复这些人。
“先生是商人,听闻贵国传统便是唯利是图,我虽不赞同,也不好直接断您对错,但是我家也是商家底子,家族祖训从来不许欺辱仆从伙计,我见那些人实在可怜,气不过里尔克先生冷血无情,糟践国人性命,便想给你一个教训,也给那些人拿回该拿的东西。”
杜和情绪有些低落的说。
当初与江凌、李二筒两人凭着一股子热血耍弄了里尔克,本来以为天衣无缝的算计最后却落得一个一力降十会,被人无凭无据的当成弱者替罪羊的结果,那段时间他很久都感到迷茫,幸得老金爷的点拨,才重新找到了方向。
人不经事不成长,曾以为自己已经比很多同龄人要清醒通透的杜和,在此事之后才真正的开始收敛光泽,变得低调内敛起来。
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是有限的,逞强,只会给无辜的人带来灾难。
这就是杜和从中学到的道理了。
将这段不大好看的过去重新回忆起来,对于里尔克和杜和来说,都是一个难为的选择,但是两个人都坦然的面对了,杜和成长了,里尔克也给了自己一个明白。
缓缓出了一口气,里尔克靠在椅子上,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沙哑地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我的太太经常劝说我要做善事,我对贵国的寺庙、我族的教堂都十分慷慨,给他们钱,请他们帮我做善事,好将那些好处都记在我的头上……看来我误会了太太的意思。”
里尔克看着杜和,眼神里是难得的认真,“上海人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连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别人的死活,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今天有你这样的人因为此事来给我教训,以后也许也会有另一个你,从商业层面上考虑,为了节约成本,我会稍微对工人们好一点。”
难得诚恳的话,既有认真也有自己的倨傲和坚持,里尔克没有认错,但是杜和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民生多艰,杜和清楚的知道,也许本地的商铺中,伙计们生存的还不如船厂中的工人,里尔克肯松口,也是要付出对他来说很大的成本的,这就够了。
大家都是为了自己和家人活着,挣命挣命,命还得靠自己去挣,杜和也不可能帮助更多。
重新站直,对里尔克躬身一礼,杜和尊敬的说:“但愿向先生这样善待下属的东家财源广进,麾下工人可以越来越多,那世道也就好过了。”
里尔克哈哈大笑,很是开心的说:“好好,既然这样,老朽也算了了一桩心事,真是值得庆贺。”
话锋一转,里尔克手在桌子上翻了翻,将一份文件拿了出来,摊开来,对众人展示了一下,坦然的道:“既然这样,我打算办一个万国魔术大赛,既对我与小杜先生握手言和表示庆祝,另外,也给我那位喜欢魔术的太太一个惊喜。”
“万国魔术大赛?”
几人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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