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太过嘈杂,沈芸诺和邱艳扔了手里的针线,跟着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沈聪看着外边,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待小洛和大丫走近了,左右牵起他们的手,眉梢难掩喜色,“山里有大东西,你和你嫂子在屋里待着,我看看去。”学了打猎,没事的时候他喜欢去山里,空着手出去,扛着一绳子猎物回来,心里的满足,没法和别人说,听着院外的说话声,手指情不自禁地动了动,恨不得现在就去山里。
冬日的山雪厚,寸步难行,柱子是捡柴火的,谁知遇着野猪,他原本想看看能不能抓住,不想它直接朝自己冲了过来,撞得自己差点晕了过去,好在反应快朝山下跑,否则就没命了,远远的,听着自家娘的哭声,他再承不住,缓缓地闭上了眼。
家里养猪的人家都明白,杀猪那日,要许多人帮着才能将猪捆起来绑树上,想着柱子身上的血口子,浑身哆嗦不已。
柱子娘在村里出了名的嗓门大,喜欢探人私事,得了消息,叫喊着冲上前,噗通跪在柱子身侧,哭天抢地摇着柱子,有人看不下去,提醒她,“婶子,柱子只是昏过去了,你别摇他,他醒过来也是遭罪。”
那么多道口子,不知道多久才能愈合,看热闹的人不约而同地别开了脸,不忍再看。
柱子娘听着声音抬头,视线逡巡一圈,怨毒地落在裴征身上,“是你,咱村多少年没被山里的野兽咬了,都是你去山里,大家才跟着上山的,不去山里,我家柱子就不会被咬伤,你赔我家柱子,你赔。”
裴征抿着唇,眉眼淡淡地扫了柱子娘一眼,看在柱子受伤的份上,没反驳她。冬日穿得厚,柱子衣衫被咬破了,能清楚见着里边露出来血淋淋的肉,裴征低下头,眼神沉了下来。
里正听她越说越远,心下不喜,冷声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人阿征去山里没让大家跟着,大冷天的,没事柱子去山里干什么,赔,你有脸说吗?”当时裴征和他说过,提醒大家别太往山里走,他是当着大家的面说过的,谁知没人当回事,他虽为里正,也不能拿绳子绑着大家不让他们去山里,如今出了事,反过来怪裴征了,里正想,如果他不是里正,柱子娘只怕还要反咬他一口,当下,也黑了脸。
翻了翻眼皮,终究耐着性子道,“柱子娘,赶紧让人去上水村请大夫,我看柱子的脸色越来越白了,快抬着柱子回家去。”里正在别人家做客,听着外边撕心裂肺的喊救命,冲出来,看见一头黑色的猪咬着柱子腿往山里走,他吓得不轻,当即叫人拿着棍子扁担冲上山,野猪听到动静才跑回山里去了,否则,柱子死在山里了都没人知道。
柱子娘一动不动,眼神恶狠狠的瞪着裴征,心里是怨上裴征了,旁边看热闹的妇人唇边勾起个意味深长的笑,挤开人群,抱着柱子娘,轻轻安抚道,“柱子娘,我看裴三是不会认的,可怜柱子这回遭了这么大的罪,光是看着那些口子,我心里都不好受,他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她语气哀婉,脸上白色的藓配着神色也鲜活起来,看在人眼里只觉得狰狞万分。
裴征不是看不起她,嘲笑她脸上的藓么,她不会让他们好过。
她的一番话,让柱子娘气得浑身发颤,咬着牙,好像随时扑过去找裴征拼命似的。
“不会说话就滚一边去,当时阿征和他媳妇从山里回来多少人羡慕自己心里清楚,扪心自问,是阿征逼着你们去山里还是你们自己去的,人在做天在看,瞧你脸上的藓就知道了。”里正义正言辞,锋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他看得出来,裴征和他媳妇以后是有大出息的,他年纪大了,以后村子里的事要交给春生,自然要先替他笼络住人心。
众人在里正犀利的眼神下,心虚的低下了头,当时看裴征和沈芸诺挣钱买了肉,见着他们去山里,大家都动了心思,而且,也没遇着野猪,突然,有人反应过来,望着柱子娘道,“婶子,里正说得对,这事可怪不得裴三,柱子是自己去山里的,秋天那会我们也山里都没遇着野猪,怎么偏生柱子上山遇着了,你是要把我们大家都怪罪了不成?”
柱子娘气得脸色通红,吐了口痰,骂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家柱子自作孽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看着裴三挣钱了想着法子巴结,我呸,不要脸的下贱胚子,你娘和村头老王的事儿谁不知道?”柱子娘和春花出了名的喜欢打听村里的事儿,东家长西家短,没有她们不知晓的。
裴明和裴家是同宗,他开口不过想说句实话,不想对方往他娘身上泼脏水,村头老王一大把年纪了,最是喜欢傍晚出来偷看人洗澡,被逮着好几次了,里正碍着他年纪大了又是一个人才忍着他继续住在村里,他娘和老王吵了几回,被人记恨了到处坏他娘的名声,多少年的事情了,没想到柱子娘又拿出来说事,来了气,扑上去踢了柱子娘一脚,愤懑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让柱子去山里,出了事栽到人裴三头上,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无非看裴三挣了钱想讹诈人家,大冬天的,谁家汉子不是在屋里编簸箕凉席,你让柱子去山里不是想他死是什么?”裴明话说得快,说着又是一脚。
被人拉开,柱子娘挨两脚,坐在雪地里嚎啕大哭,里正蹙眉,让人去请柱子爹,冷眼看着柱子娘,“我看阿明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大冷天去山里,积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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