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韦仁实家中用过了午饭,自然是交口称赞。
韦仁实送他们离去,送到门外,却看见门口对面的墙角里蜷缩着一个乞丐般的人来,正裹着一身脏兮兮的道袍呼呼大睡,可不正是那个来路不明的疯道人。
韦仁实皱了皱眉,只是未等他开口,杜恽就先指了过去,道“咦,这不是那个疯道士?”
众人循声看过去,都咧嘴笑了起来。
韦仁实见他们这般反应,于是连忙问道“他是甚么人?”
“还能是甚么人,一个疯疯癫癫的酒鬼罢了。”顾鹏举说道“他自称什么来着?”
“念执道。”权乔秋答道,然后又对韦仁实解释道“京城里有名儿的痴人。”
“哦?”韦仁实奇道。
范志毅便解释道“听说以前是玄都观里的道士,后来生了凡心,贪恋上了一位女香客。俩人倒也还对上了眼儿,他也不当道士了,准备娶那女子。那女子的家人早给她定下了婚配,岂容一个道士插足。强行驱走了他,将女子嫁入了别家做妾。俩人便一起私奔了。两家自然都派了许多人手去追,眼看要追上,他回去阻拦追赶的人,让那女子先跑。那女子却慌不择路,滚落山崖,当即死了。此后他被人捉住,眼看打死。玄都观里将他养大的道士到底不忍心,出面说项,赔了大笔钱财,才算了事。这道人却竟命大,恢复了过来。不过人却自此疯癫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韦仁实吃惊的问。
“时间不长,也就十来年前的事情。”范志毅说道“有一回我跟杜姑娘去踏春回来,在街上见他赊酒被人赶出来,杜姑娘讲给我听的。”
韦仁实看着蜷缩在那里大睡的疯道人,心道也是个可怜人。
众人告别而去,李淳故意慢吞吞的,待其他人都走了,又转身过来对韦仁实说道“我有些不明白,韦县男既然是奉了旨意来赚钱,却为何又要拉这么多人一起合伙分钱?还要签下这么写合同这般复杂。直接由韦县男来一手经营不是更好?”
“郡王殿下,每个行业都有它的规则和行事做法,这些规则和做法维持着一个行业的稳定发展。自然,这些规则和做法里面也会有它固有的缺陷和不利。”韦仁实说道“顺应它的规则,而设法将它的不利降至最低,这样才能将事情做成。经商也是一样,既然从事商业,就要按照商业的规则来进行。而若要以其他的规则硬生生去打破它应有的规则,就会产生不好的结果。广陵郡王难道愿意看见除了一个买东西的宫市之外,从臣的手中再生出一个卖东西的宫市来?”
李淳一愣。他的父亲讨厌宫市,他自然也是耳濡目染,早听说过无数宫市的弊端。
“直接由我带给殿下一起来做,自然也能做起来。可如此一来,便是一家之生意。一家之生意,便是一言堂,倘若执言者自己有经营的本事,又能恪守规则,不坏道德,那自然是好的。可若是不能呢?又或是后继者不能呢?”韦仁实继续对李淳说道“如此一来,没有了规则和道德的约束,不就又是一个强卖的宫市了?”
“宫市……的确是……”李淳没有再往下说,这毕竟是他阿翁做出来的,他纵然是心中看不惯,也不敢多说什么。
李淳想了想,对韦仁实说道“韦县男的话,我懂得了。韦县男所思果然长远。日后韦县男若还有什么能挣钱的法子,愿再与韦县男合伙。”
“一定。”韦仁实行了一礼,送走了李淳。
待李淳的马车消失在街角,韦仁实回头看了一眼在墙角蜷缩成一团的疯道士,叹了口气。虽然他的故事很狗血,但也的确是个可怜人。
“去库房拿条被子给他裹身。”韦仁实指了指那疯道士,随口对门房说道,然后进去了院子。
此间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韦仁实便准备动身,回昌谷一趟了。
如今在长安也已经有了房宅,也该是将家人接来的时候了。
这中间还要在洛阳做一番停留,河堤上和一梦楼的事情,虽然孙鹏每月都会从洛阳派人送来书信告知,韦仁实也会以书信回传,但总归还要自己去看看。
这么一算,时间就有些紧了。
因为还要从昌谷赶回长安来。
韦仁实作为新晋县男,这过年的元日大朝会是必须参加的。
且来到长安的第一个年下,还有许多人需要他去登门拜访,以拉近关系。
韦仁实当即便喊了狗二和马伟龙过来,吩咐他们收拾好东西,明日便出发。
当下便又离家出门,先将茶叶给殷清风送去,嘱咐他再等五日。
然后又前往崇文馆去,向馆主和刘照先生告假一声。
韦仁实到了崇文馆,直入后院找到高学士,通传了一声之后,便得进去。
“仁实啊,老夫正待派人去找你。”待韦仁实进去之后,高学士心情似乎很好的对韦仁实笑道。
一边笑着,一边从屉中取出来一个不小的盒子,递给韦仁实,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韦仁实行了一礼,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看,却见里面竟然是一套活字,小小的活字摆放了三层,估计足有数百个之多。
“这是……”韦仁实看看那些活字,便有些讶然的道“烧的泥活字!”
高学士点了点头,道“自你说木活字难以上墨,又容易被腐蚀损坏,太子殿下就派人做了几套泥活字。不过跟你之前所言一样,泥活字虽然不那么容易磨损,可也会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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