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和青楼对于当下的士大夫而言,更多的是一个应酬的地方,与同僚、同窗喝酒应酬,酒楼是平民才去的地方,真正有身份的人,首选都是教坊司。
有才情出众的花魁充当令官,有清秀乖巧的婢女倒酒伺候,这才是排面。
但士大夫们顾及颜面,不会太过放浪形骸,这个许七安就不一样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许七安搂着浮香的小腰。
突如其来的金句,让在场众人暗暗赞叹,这人的天赋怎么如此可怕,佳句、好诗章口就莱。
此人若是读书,必成一代大儒。
许平志不当人子。
“咚!”
一根箭矢准确的投入藤壶,打断了众人发散的思路,注意力归位。
投完一支的许七安笑道:“楚兄,开始了。”
“好!”楚元缜淡淡回应。
说话的同时,他随手往后抛出一根箭矢,精准命中。
“哇.......”
明砚惊呼一声,瞪大眼睛。
咚咚咚........
许七安和楚元缜一人一支箭,每投必中,每中一支,花魁们便惊呼一声,感觉大开眼界。
投壶只是个小游戏,却被两人玩出花样来了。
一支接一支,许七安投完第十支时,楚元缜已经投了十三支,手里只剩七支。
许七安手里剩五支时,楚元缜手里只剩两支。
似乎胜负已分。
浮香和明砚几位支持许七安的花魁神色一黯,难掩失望之色。
而支持楚元缜的花魁们,提前鼓掌,给这位元景二十七年的状元郎献上掌声。
周遭旁观的官员们,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笑容反而最淡。
楚元缜是个传奇人物,当年还是学子时,便已在同窗中鹤立鸡群,才华相貌出类拔萃,而后弃文修道,谁都不看好他,一位至交好友气的与他割袍断义。
可谁想到,短短几年,竟一飞冲天,挑战金锣张开泰,虽败犹荣,被魏渊誉为京城第一剑客。
这样一位绝世天才,在他们看来,自然要比一个会查案的许七安出彩多了。
此时,楚元缜已经投出了倒数第二支箭矢,准确入壶。
浮香抿了抿唇,从藤壶收回目光,看了许七安一眼,愕然发现这男人嘴角轻轻挑起........这个表情她很熟悉,每次许七安春风得意时,就会微微挑起嘴角。
他有把握?!
念头刚起,浮香看到了堪称荒诞的一幕,许七安把手里的五根箭矢同时投了出去,它们在空中划过一道整齐的弧线,完美入壶。
五根箭矢只有一个声音:咚!
大厅内瞬间陷入寂静,一双双眼睛瞪的滚圆。
这也行?
“呀......”明砚欢呼一声,激动扑到许七安怀里:“许大人,奴家爱死你了。”
浮香连连皱眉。
“神乎其技啊。”一位御史赞叹道。
“原来投壶也能这么玩,大开眼界。”另一位官员笑着附和。
花魁们看许七安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崇拜。
楚元缜摘下丝巾,笑了笑,“厉害厉害。”
打茶围维持到亥时初(晚上九点)才结束,花魁们哈欠连连,起身告辞,裙摆飘飘荡荡,身姿轻盈。
尽管有些困倦,但美人们意犹未尽,觉得有许七安,有京城第一剑客的宴会太有意思了,可惜这样的优质客人不可能天天碰到。
明砚偷偷在许七安掌心写字,勾引他去自己的青池院,但被浮香不冷不热的刺了几句,然后赶走。
楚元缜没有夜宿教坊司,告辞离开。许七安亲自送他出院。
四号太淡泊洒脱了,而且有着读书人的风骨........我完全找不到机会让他社会性死亡啊........许七安望着青衫剑客的背影,心里很是遗憾。
不过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弱点,比如诗词。
下联他先藏着,等合适的时机再拿出来。
留下婢女收拾残局,浮香挽着许七安的胳膊进了卧室,许七安坐在桌边喝茶,耳廓一动,听见了钟璃的传音。
他扭头看了眼屏风,烛光里映出她婀娜的影子,投在屏风上,正一件件褪去衣裙,换上轻薄的纱衣。
沐浴时,许七安突然说道:
“过几日为你赎身。”
浮香愣了一下,灵秀的眸子闪过复杂之色,迅速沉淀,轻笑道:“许郎刚成子爵,现在纳妾对你名声不好。”
“也成。”许七安搂着滑腻的小腰,笑着说。
洗完澡,他和浮香在床上翻滚,白袍小将七进七出时,忽听“咔擦”一声,紧接着是失重感。
床塌了。
浮香惊呼着缠住许七安,白蟒般的大长腿死死勾住他的腰,吓了一跳。
.......钟璃,老子要找监正退货!
许七安大怒。
...........
出了影梅小阁,楚元缜剑指一挥,背上的长剑宛如活了过来,游鱼般的脱离束缚,停在他面前。
楚元缜踏在剑鞘上,轻声说:“走。”
长剑微微一顿,倏然刺破夜空,扶摇直上。
飞上夜空的瞬间,楚元缜感觉京城里有无数道目光锁定了自己,随后挪开。其中最让他脊背发寒的注视来自那座高耸的观星楼。
他很快离开内城,朝着外城的南边飞去。
没记错的话,六号恒远就在养生堂,他降低高度,寻了许久,终于找到南城的养生堂。
楚元缜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在国子监求学、进士及第,一直生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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