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锦去接粥碗的手就顿住了。
刘裕垂眸,嘴角边蔓开一记苦涩的笑容。
他说:“我知道,你对浣风楼的事情了如指掌,也明白了虞美人的能耐。可有些事情,并未摆在明面上,又有人刻意的掩盖,我想即便是像虞美人那样强大的组织也未心能够察到。”
天锦便问:“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刘裕浓密的眼睫轻颤,他闭上眼,似乎是很不情愿去回忆,可他还是缓缓道来。
“浣风楼是我祖父一手创建的,初时,不过是收留那些家逢变故,或无家可归之人。祖父创建他的初衷是存着慈善之心,与人为乐。浣风楼的名声渐渐的传了出来,来投奔祖父的人也越来越多。祖父年事已高,打理起来觉得吃力,就将楼主的位置传给了我父亲。”
天锦:“后来呢?”
“后来……祖父过世之后,父亲继承了浣风楼,不再局限只帮忙那些身世凄惨孤苦之人,丹徒的百姓,但凡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都可以找到浣风楼。故而,浣风楼的名声更响,倍受百姓的拥戴。”
“可是,这世间人心险恶,并非心存善念就能得到同样的善待。有江湖帮派地方,自然也少不了武林纷争。浣风楼的独大,难免就成了旁人的眼中钉。我和阿则都是父亲的儿子,也倍受关注。有一次,我与阿则出门,遇到一帮人,这些人欺阿则身弱,欺他性情谦和,无还手之力。我一时气不过,失手将对方打成了重伤。让对方怀恨在心。”
“所以……对方之后就设计报复于浣风楼?”天锦并不意外。
“不错。”刘裕叹息,沉声继续,“这原来不过是小辈之间的私斗,只是对方并非讲理之人,所以最后就演变成了两个帮派之间的决斗。
决斗……天锦心头不由的一沉。从虞美人传来的回来的消息,她早就知道刘父死于一场决斗,本来他是可以躲过那致命一击,何奈他们刘家得罪的是小人。
既是小人,也就不能指望对方能够扮演君子。刘父被人暗算,便是死于那一场决斗。
刘父死后,刘裕就成了众目之矢,成了浣风楼中人人指责的对象。若非是他把人打残了,也就不会遭人报复,刘父也不会死。
不止是浣风楼的人,就连当时的刘裕也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父亲。心里即愧疚又自责。
刘父死后,浣风楼内群龙无首,人心渐渐唤散。浣风楼不再像从前那般单纯团结,甚至有人认为,刘裕是为了楼主之位,才故意打伤人,伙同旁人一起陷害刘父。
刘裕一气之下,拒绝楼主之位,将浣风楼交由继母打理。可她到底只是个女流之辈,受人看轻,难以服众。若非有刘叔父帮扶,甚至阿则也难以成为浣风楼新楼主。
所以,当日在山阴,天锦怀疑刘叔父心思险恶,刘裕是怎么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
两人断断续续,又说了许多。根据刘裕的诉说,天锦也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和态度。
无论帮派里的内鬼是谁,总是要揪出来的。
天锦沉静道:“阿裕,你继母和幼弟的感情如何?”
刘裕一愣,似有意外,“你怀疑母亲和阿则?”
知道他心里的忌讳,天锦解释道:“你离开丹徒已久。以你的性格,既然离开了,必然不会再插手浣风楼的事情。事事难料,我也只是求个心安。”
刘裕面色一松,“你放心,母亲待我极好,阿则与我的感情也十分厚道。他们绝对不会害我,陷我于不义。”
“那就好。”天锦心里微定,又道:“你突然出现在浣风楼,对方非但没有意外,还阻止你与母亲幼弟见面,可见这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或许,他们就是想引诱你回来也说不定,事不易迟,必需要尽快看到你母亲和弟弟才行。”
刘裕点点头,“你心里可有想到什么办法?”
天锦微微沉吟,“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还需要准备一二。”见他面带急切之色,天锦笑了笑,“先用膳吧。”
知道她神通广大,既然说得笃定,便能万无一失。刘裕心里的焦虑渐渐散去。其实浣风楼如何,他并不放在心上,唯一让他担心的是母亲和阿则。
若不能见上一面,他心里总是不安的。
可没有消息又未偿不是件好消息。
他心思沉沉的想着,快速将碗里的粥喝完。
早膳之后,天锦便吩咐朱瑾和关三爷出门采办日用之需,又吩咐刘裕去浣风楼大闹,降低对方的警惕之心。而她则是问客栈要了些笔墨,关起门来折腾一个上午。
客栈本是鱼龙混杂之地,他们暂居在此,必然也会受到对方的监视。只要不出门,对方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刘裕果然又没有见着继母和幼弟,喊破了喉咙也无理会。他闹得狠了,便有人来驱逐。
等到了晚上,他回来时,脸色十分难看。
天锦心知肚明,将写了一上午的布条拿给他看。
刘裕大吃一惊,“这是……”
先前,天锦并未告诉刘裕她要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浣风楼里的那帮人,只叫他回去继续闹事。朱瑾和关三爷去了集市,不出所料,身后便有人暗中跟着。
他们去了布坊,去了药房,也去了珠宝首饰铺,让对方只当他们是闲逛,买东西。然而他们买回来的布帛却被天锦裁开,以墨笔在上面留下字样。
刘裕看到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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