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回去,回神华山,凡人界的大夫根本没有办法医治。”荏舒跑着风,磕磕绊绊的,模糊不清的说着。
而在奋力骑着马的季未根本没有听懂荏舒支支吾吾半天说了点儿什么,直以为她在喊疼。
荏舒在季未的印象里,本就是个娇气十足的小姑娘。
“荏舒,别怕,我在。你忍忍,我马上就能找到村庄了。”
听着季未的话,荏舒恨不得从疾驰的快马上跳下去。但是想想跳下去的后果,荏舒有蔫了。
于是,荏舒在不停地拿手推着季未,见季未没有反应,便越推越重。
没有防备的季未,被荏舒的使劲儿一推,缰绳猛拽,马儿嘶鸣,不幸的摔了下来。
若不是修为在身,季未怕是就要成为第二个荏舒了吧。
至于荏舒,在季未摔下的那一瞬间,她已经掉了下去并被发狂的马儿踹了一脚。
这个时候的荏舒,怎一个凄惨了得。
看着浑身是血的荏舒,季未心下一紧,有些不安的跑了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被踹的七荤八素的荏舒,脑子一片恍惚,自制力已经相当薄弱,在浓重的鲜血味道的刺激下,朝着季未的脖子便咬了下去。
没有防备的季未被咬了个正着。他甚至能够听到血液流出血管,荏舒在不断吞咽的声音。
季未心里一阵儿发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一刻,他终于确信荏舒有问题。
“荏舒。”季未身子发颤,用力一推,推开了荏舒。
荏舒满脸是血,诡异的看着季未,舔了舔嘴角的血,说道“季未,血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你到底是什么人?”季未指着荏舒,警惕的问道。
“主人,我是荏舒啊,这个名字不是还是你亲自取的吗?怎么你忘记了?”
吸了季未鲜血之后的荏舒,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危险起来,额头隐隐还会有黑气闪现。
“荏舒,我带你回神华山,让师父跟掌座真人为你查看身体,走,我这就带你回去。”
季未心里一个忐忑,难道真的是本体与神智分离才带来的后果吗?为今之计,带荏舒回去怕是最好的选择了。
“主人,您看我现在这副残破的身子,还能回得去神华山吗?若你想救我,就发传讯给魔教妖女吧,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能救我了。”
荏舒变脸的功夫着实高超,若是忽略了她那满是鲜血的脸蛋显得有些可怕外,活脱脱又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小美人啊。
可是这一次季未却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越来越怀疑他真的了解这个自以为喜欢的女子吗?
“怎么,主人不愿意吗?还是说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呵呵,还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荏舒看起来有些伤心和失落,只是现在的这副尊容怎么也无法让人起了怜惜之心。
季未拿出手帕想要沾湿,帮荏舒清洁一下面部,却突然间有些不舍。
手帕是师父亲手绣的,很多时候师父就像是一个世家大族娇养出的大家闺秀一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他的武艺是师父教的,他的围棋也是师父教的,他的书法是师父教的,他的手帕是师父绣的,他的衣衫也是师父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那五年间,师父把所有的好都给了他,甚至是连他的家人都没有对他那般好过。原以为这些事情微不足道,如今想来却甚是怀念。
季未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有第二个人再如此待他了。
荏舒那半真半假的痛呼声惊醒了季未,季未下意识地把手帕往怀里一塞,然后撩起外衫,在中衣上随意扯下一块儿,浸湿。
“荏舒,为什么一定要是师父呢?”季未的语气有些沉重,似乎自初见,师父和荏舒之间的气氛就十分诡异。
当初,因为师父对荏舒的不友好,他还几次出言不逊顶撞,现在想来后悔不已。
荏舒屏住呼吸等着季未帮她清洁完面部,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方才因为跳马车脸着地造成的伤口竟然诡异的不见了。
季未心下大惊,手中的布条掉落在地上。怎么会这样呢?他十分清楚,被剥离了天荒经的荏舒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普通人了。
不知怎么,季未响起了荏舒方才吸他血时那一下又一下的吞咽声,难道是因为他的血液吗?
季未故作轻松的说道“荏舒,我看你的伤口已经完好,看来不需要再寻师父了。”
荏舒哎呦一声,痛呼起来,若不是方才没经受住诱惑才意外吸了季未的血,哪里会有这个问题。
“主人,可是我觉得浑身都特别的难受,骨头也好似要断裂一般。”
荏舒顺势的倒在了季未怀里,就好似没有骨头一般,而脸色随着话音的落下也越加苍白。
看着这一幕,季未止不住的冷笑。他是比较单纯,但是他不傻。
当初不知为何被蒙住了双眼,不论别人怎么议论荏舒他都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可爱的女孩子。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一年的相处,哪一幕是真,哪一幕是假?还是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季未的脑子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楚,过往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闪过。
时间越久,他的脸色就越难看。还真是蠢,被一个女人蒙骗的团团转。
“荏舒,为什么你可以化为人形?”季未突然想起了当初他与荏舒签订契约时,师父难掩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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