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戴着圆盔,刀枪,和火器的营兵一拥而上。
“且慢。”
大批的宴客从天妃馆里涌出来,出声地不是别人,正是李阎。
陈寒愤怒地瞪着李阎:“李镇抚这是什么意思。”
“此人是我的属官,何况他犯了哪条律法,你要拿他。”
“他杀了我弟弟。”
李阎却眯着眼瞧他:“不知道陈先生在哪里为官。”
“我无官职在身。”
陈寒愤慨道。
“那陈先生怎地就自己断了案子,又是怎么一声令下,就有兵丁上前锁人的。难道他们吃的不是朝廷俸禄?”李阎看向这些顶盔掼甲的士兵:“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兵。”
“是我苏州南营的兵。”
临安候也走了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马车上陈二的尸体,眼皮一跳,才对李阎说道:“李镇抚有什么意见么?”
“你的兵听别人的话,周亚夫的细柳营也会听个平头百姓的话么?”
这几人争论的时候,陈天放也被搀扶着出来,他见到自己儿子的尸体,只啊了一声,便踉跄后退几步,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搀扶住才没有倒下。
吴克洋来回张望,才见到灰头土脸的郑渊宁,他几步抢过去:“我不是叫你去拿人么?人怎么跑到这来了!”
郑渊宁苦着脸:“这人好生厉害,我们拿他不住。”
“那也不能叫他闯到这里来!”
“他那马实在是邪,我们的衙门的差役根本就来不及阻拦。”
吴克洋恨恨抽袖子,到了查小刀眼前:“你是何人?为何来此捣乱?车上的人可是你杀的?”
车上一旁的曹永昌一撇嘴:“这位大人,牌坊底下跪着两个大活人你看不见,车上一具死尸倒上赶着往前冲,莫非大人是属秃鹫的?”
“大胆,哪有你这黄口小儿插嘴的份儿!”
吴克洋怒不可遏。
查小刀随即开口:“我后面那具尸体,仰仗恶仆,白日私闯民宅,qiáng_jiān人妇,叫我撞上,便给料理了,如今店里的物事一件未动,苦主也在,大人应当好好问话。”
吴克洋冷笑:“我只见到死者有苦主,至于真相如何,岂是你甭信口胡诌的。”
整个场面乱做一团,平日意态闲雅的高官贵胄,也都一下子气急败坏起来,更多地是旁观的缙绅名士,大多指指点点,神态各异,其中也不乏快意之人。
“好了!”
一声苍老的怒吼传遍门前,众人为之一肃。
陈天放止不住地咳嗽,本就老态龙钟的他,显得更加憔悴虚弱,他环顾一圈,却径直奔李阎而来。
“李镇抚,这位壮士是你的属官?”
“不错。”
“可有登册?”
“在辽东总兵李如梅大人手中。”
“好。”陈天放转身,扔开拐杖,朝一旁受气鹌鹑似的郑渊宁吃力地跪倒。
郑渊宁一个激灵,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爹,您这是。”
陈寒赶紧过去。
陈天放甩开他的手,冲郑渊宁叩头:“郑大人是本地父母官,这桩案子,理应是大人审。老苦主和尸体都在这儿,真相到底如何,还请郑大人明察。”
郑渊宁义愤填膺,急忙搀扶陈天放起来:“天放先生放心,我一定还贵公子一个清白!”
不料陈天放扣住郑渊宁的手掌:“不是还我儿子清白,是还苦主的清白,还受冤屈者的清白。此案事涉人命,依我大明律法,当由神皇帝陛下亲自过目才能论罪,天理昭昭,若真有冤情,绝逃不过神皇帝的法眼!我儿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来,就是百死也难辞其咎。”
说着他苦笑一声:“老夫教子无方,虽说如今事态还不明朗,可我对我那不肖子的了解,李镇抚这位属官说得,恐怕不假。”
“额,额,先生快快请起。”
陈天放被搀扶起来,脸色差的吓人,他又对李阎道:“李镇抚,案子虽然没有水落石出,可你的属官是亲口承认杀了我的儿子。按我大明律法,除非是犯谋反,通倭,除妖等大罪,抑或有官差有王命旗牌在身,否则即便是朝廷命官,也不可擅自杀伤人命。我儿子罪或当死,你这位属官兄弟,同样触犯大明律法,也应当先行收监,等查明真相再行论处,镇抚大人意下如何?”
李阎眼皮一沉,不自觉瞥了查小刀一眼。
逼到天妃馆来,本就是要将此事闹大,即便陈柯两家一手遮天,但满浙江的官还是要脸皮的。至少,这么一闹,他们不敢耍些太扎眼的把戏。
想罢,查小刀开始仰头,然后一点点把头低下,李阎这才拱手:“天放先生所言不无道理。”
李阎眼珠一转,突然道:“不过我这位兄弟,本是龙虎山中人,是辽东的龙虎都监派遣给我的,按我大明律法,应当以罪员待参之身收押,只能问话,不可动刑,也能住牢房。”
吴克洋逼问道:“你说是便是么?凭证在哪?”
“有辽东天师道的令牌一道,吴大人还不信,自己去问龙虎山,反正一只纸鹤来回,从这到江西往返也用不了多久。”
李阎说的自然是假话,可一来,自己可能借此拖延时间,二来,能试探龙虎山的态度。
想也知道,陈柯二家借猪婆龙养匪自重,龙虎山是一定把他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
“好,我自然会问。”
吴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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