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满目荒凉与落寞。
苏启和於菟飞得很低,艰难地在地面上辨识着那条残破的古道,翻过沙丘,古道便一路向前,更远处是看不清的昏暗,古道两侧则又是极宽广的平原。
准确来说,其实更像是沙漠。
“这似乎是河道。”苏启指着地面上那个自西向东,蜿蜒盘旋的长长的凹痕说道。
“嗯,”於菟应了一声,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个是桥?”
远处宽阔的河道中,横亘着一截黑色的弧形物体,半埋在沙土之中,看那长度,确实像是倒塌的古桥。
苏启飞近,却发现这东西虽在远处看起来是完整的,但实际上已经断成了很多块,苏启伸手将它们从沙土之中拉出,在空中重聚完整。
这桥极大,苏启二人落在桥上,细细打量。
桥体是用黑色的石头制作,光滑冰凉,摸上去是彻骨的冰寒,桥面则是用白色的石头铺成,上面绘着数幅巨大的彩画,栩栩如生。
但这几幅画的岁月感却并不相同,有的亘古沧桑,仿佛跨越了百万年的时间,有的虽也是极为古老,但显然要新上许多。
气息最古老的该是第一幅,上有一座浮空城,悬在天空,气势惊人,城门上钉着数位身着战甲的修士,他们的身体都极为高大,几乎有城门的一半大小,城头上盘膝坐着一位身着金甲的修士,他的手中握了一柄剑,剑尖上挑了一颗庞大的头颅,而在城池的下面,同样是一座巨城,但城池已是半毁,火光席卷了大半个城池,死尸堆积成山。
仅仅是看着,那股血腥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无数人在悲鸣、啼哭、喊叫,尸山血海似乎化作有形的实体,将苏启吞没,他的灵魂如同浸没在鲜血之中。
“小心!”
於菟倒吸了一口冷气,拉着苏启后退两步。
“这画......”苏启胆战心惊,后怕不已。
“绘画之人的境界太高了,自身的一缕情感无意中寄托在画上,对我们产生了影响。”於菟递给苏启一瓶丹药,“静心用的,昔日大帝也曾作画,所有人看之无不痛哭。”
“城头上的金甲人,应该是天眼族吧。”苏启服下一颗丹药,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那画,这次虽仍能感受到那强烈的血腥气,但至少灵魂不会陷在其中。
“嗯,画的该是天眼族的战争。”
苏启看着那座被毁掉的城池,“那这是人族的城池吗?”
“不知道,看看第二幅?”於菟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幅画。
苏启走过去。
这第二幅画上仍有那座浮空城,但这次站在城头上的金甲人有两个,一个仍持着剑,看上去应是第一幅中的那个人,另一人手里抓着一根长枪,枪尖上有雷霆缠绕,城池的对面是一尊鼎,此鼎极大,上面绘着山川鸟兽以及正在祭拜苍天的万民。
鼎上有个大洞,贯穿了鼎身。
而鼎中,竟盛满了无数的人头,垒成一座小山,如京观一般。
苏启和於菟对视一眼,没有说话,默默走到古桥的另一侧,站在第三幅画前。
“这、这是颠倒山?”
苏启惊呼出声。
第三幅画上,那座浮空城的对面,赫然是一座倒悬的山峰,这山是如此之大,让那座浮空城看起来都渺小不已,但气势却是反过来的,浮空城更像是临世的霸主,将颠倒山死死压在脚下。
山顶上也插了一根金色的长枪,从枪尖处有数道庞大的裂痕贯穿了整个山体,似是要将颠倒山活活劈开,山上尽是正仓皇逃窜的妖兽,一片末日景象。
於菟也是极为吃惊,他凑近了细细看着,半晌后才不敢置信地说道,“这的确是颠倒山!”
“天眼族也和颠倒山开过战?”
於菟点点头,“应该有过战争,但我可没听说过,天眼族曾把颠倒山打到这种程度,整座山都要崩塌了。”
“现在的颠倒山也是完好的,没有这些裂痕,”苏启想了想,补了一句,“至少数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五万年前也是完好的。”
於菟指了指不远处,“去看看第四幅再说吧。”
第四幅画竟然只有一半,另一半仿佛被人硬生生抹去了。
浮空城仍在,城头上这次站着三个人,三人皆是全身金甲金盔,第三个金甲人的头上悬着一尊巨鼎。
怎么看都是第二幅中的那个。
“另一半被人抹掉了......”苏启望旁边看了看,这已经是最后一幅画了。
“大概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天眼族的敌人。”
“会不会穷方部的人做的?”苏启猜测着。
於菟点点头,“有可能,当时的那位半帝应该也冲进了这个小世界,以他的能力,毁掉半幅画确实是轻而易举。”
“可为什么不干脆把这幅画都抹掉?”苏启问道。
两人沉默下来,对视一会,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苏启扭过头,看着浮空城城头上的三个人,缓缓开口说道,“除非他是想让我们见到这第三个金甲人。”
“还有这尊鼎,”於菟指着画上说道,“鼎已经是完好的了,被击穿的那个大洞不见了。”
“被修好的战利品吗?”苏启喃喃地说着,这最后一幅画,让他有种莫名的凄凉感。
“恐怕没那么简单,”於菟摇了摇头,脸上有着怀疑之色,“总感觉这尊鼎有些熟悉......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和太阴大帝有关?”
於菟摇摇头,“不,大帝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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