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式此刻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呆呆的望着站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两仪夜发愣,仿佛不相信那个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会是自己的妹妹。
那个,有些傻傻的,笨笨的,却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妹妹。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仪式茫然空无一物的脑海中只有这一句话浮现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会浑身染血的握着一把肋差,身上却似乎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会突然开始对整个家族屠戮,那些族人却连最基本的反抗都是如此无力。
她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知妹妹的所作所为后,却仍然无法对妹妹浮起一丝一毫的恨意。
【啊,原来夜的能力真的如母亲大人所言已经超出掌握了么?】
小小的两仪式虽然茫然,却仍然能以让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冷静思考在推测着此刻发生的这一切诡异事故。
小小的两仪夜左手握着扔在不断滴落鲜血的肋差,却只是静静的站在两仪式的面前,不言不语沉静的凝望着两仪式。
【但是,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事,却突然在今天发生这种事情呢?】
小小的两仪式和与她同样小的两仪夜在大屋的外廊上相对而立,之间的距离不过寥寥数米,这座曾经虽不算太过热闹却也人气旺盛的大宅中,她们就是仅有的两个活人了。
淡淡的悲哀浮现在了两仪式的心里。
可是那并不是多么浓郁的感情,而更近似于兔死狐悲那样淡薄而不真实的悲凉感。
锵——————
金属特有的响声突然响了起来,让小小的两仪式身体本能的紧绷戒备起来。
“........shiki。”
一直都只是安静站在不远处的两仪夜将那把浸染鲜血的肋差单手提在身后,微微侧身举起还算干净的右手犹如邀请般伸向了两仪式的方向。
那笔直挺立的身躯和零散飘飞的墨色长发,让那稍显瘦弱的身影透出了几分莫名的、优雅。
【........妹妹....说话了?】
小小的两仪式稍稍睁大了眼瞳,不可思议中带着几分新奇的看着对面。
那的确是两仪夜的声音,两仪式第一次听到的、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富有磁性,因为长时间从没使用过声带、没说过话,而导致此刻说出的音色带着一丝沙哑。
很,好听的声音。
“我会保护你的。”
两仪夜轻轻偏了偏头,一缕刘海划过鲜红如血的左眸。眯起的异色双眸含着一丝奇异的哀伤和眷恋,和曾经那双空洞暗淡的眼睛是如此的差距巨大,让第一次看到的两仪式走神了。
淡漠而沉静的两仪夜用一种轻柔没有太大起伏的声线缓缓诉说着,竟是让听到的两仪式升起了一分诡异的安心感。
【有些像秋隆的感觉呢。】
两仪式想至此处一愣,自嘲一笑自己此时此刻竟还有闲心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小小的两仪式鬼使神差般伸出了自己的手,搭在两仪夜一直举着不曾放下的手心上。然后,两仪式看到了,她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妹妹脸上的、温柔至极的微笑。
【为什么伸出手了呢?】
或者,换一个说法。
【为什么要默认了两仪夜那个邀请的动作并且回应了呢?】
两仪式随意地坐在自己房间的榻榻米上,窗外隐约可见点点星光,离那场发生在黄昏时分的大屠杀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了。
【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呢。】
两仪式的神色有些类似百无聊赖的慵懒样子,随意的用手梳理着躺在自己膝上熟睡过去的两仪夜那墨色华发。可她也知道,心中的某处终究是有些什么莫名的东西发生了变化。
这一天,两仪祖屋彻底没落,渐渐沦为那些不知详情的普通人口中‘只能入不能出’的鬼屋。
这一天,两仪式被软禁在了这间‘鬼屋’之中,彻底失去了对外的联系。
这一天,两仪夜杀光了所有姓两仪的族人,包括她自己的父母————只留下了两仪式,只守着两仪式。
◆——————◇——————◆
夏季炎热的阳光灼烧着略显萧条冷清的街道,一个身上随意穿着男式和服的黑发少女手上提着一袋食材静静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美和子!和我走吧!礼园那种地方不要再待下去了!”
在黑发少女路过一个小巷时,碰巧看到了阴暗小巷中一男一女的争执。
“在说什么呢,高也。没上过学的人生并不完整不是吗?而且礼园可是贵族学校哦。”
有些细声细气的女声柔柔劝阻着不知名少年。
“美和子,相信我吧。礼园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美好!”
无意中听到两人之间对话的黑发少女只是在路过小巷口的时候脚步顿了一顿,便不再在意的继续走着,离开了这里。
刚刚那两人的对话让少女想起了前不久的夜晚被自己碰巧解救的礼园少女了。
记得名字似乎是叫做.........浅上藤乃?
“嘎————嘎————”
乌鸦的鸣叫总会让听到的人有一种不祥的感受,也让前方的那栋古旧老宅升腾起几分诡异的颓废和恐怖。
这里是曾经人气旺盛总是透着几分庄重感的两仪老宅,而现在已经是没有人愿意靠近的废宅。而手中提着一袋食材的黑发少女毫无惧色的走进了这栋被周围所有人所畏惧的‘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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