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监狱后,路奇亚没有立刻返回敢达号,而是与秀吉一起,凭借之前在酒馆中套出的情报,准备前往另一个地方。
——那座从开始起,就反复被卡托西斯与奥特姆姐弟提及的“四季”工坊。
离开人声鼎沸的主街,拐进一条偏僻小巷,在迷宫般颇有的道路中穿行,耳边忽而传来汩汩的水声,随即眼前豁然开朗,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远离城镇中心,来到了斐纳斯通郊区。
一条蜿蜒的小河出现在眼前。
“路......杰斯特君,你有没有觉得,从刚才起就好像有人一直在看着我们?”
行走在河沿湿润的土地上,秀吉忽然压低声音说道。由于常年浸淫剑道,除了对手散发出的敌意,旁人长时间的注视也能引起他的警觉。秀吉警惕地往四周打量片刻,却没能发现任何异样,不由得诧异道。
“难道是老朽的错觉?”
“其实我也感觉到了,”路奇亚肯定了秀吉的疑惑,随即他不怀好意的笑道:“但是不用在意,任谁眼前突然出现一位美女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
“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美女?老朽怎么没看到......”话音刚落,秀吉就明白了搭档的意思,立即涨红着脸辩解道:“都说老朽不是女孩子了,杰斯特君你怎么老是这样?”
路奇亚笑而不语。
——如果我说只是觉得很有意思秀吉你会不会砍死我?
此时日已西斜,夕阳余晖洒落地面,为大地染上一层昏黄之色,向来以操蛋天气闻名的伟大航路此刻看起来竟别有一番风味。一条明显是人踩出来的小路两旁,齐腰高的野花丛在夕阳下散发出植物独有的清香,带给人‘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错觉。
小路尽头,一栋屋顶做成风车形状的小楼,在落日余晖中熠熠生辉。
一阵带有独特腥咸气息的凉爽海风自身后吹拂而过,在将二人脑后头发吹乱的同时,也使得前方风车缓缓转动起来。风车的轴承似乎连有某种传动装置,随着叶片转动,小楼旁一座土堡般的附属建筑顶端开始冒出阵阵红光,侧耳倾听,沉重而规律的金属敲打声隐约可闻。
咚咚......铛......咚......咚......铛!
有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凉爽海风吹过,一大片雨云紧随其后,伟大航路的天气果然翻脸比翻书还快,淅淅沥沥的雨点由远及近,仿佛一块晦暗的天帷巨幕,带着沉闷而压抑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疾靠近。
路奇亚与秀吉立刻向小楼跑去。
还未跑出两步,便听见前方风车上传来一声惊呼,一个纤细身影失足从足有十五米高的风车顶端跌落,秀吉只觉一阵微风拂过,下一秒,身旁同伴就已出现在那道跌落身影的下方,将这个小小身影一把接住。
远远的似乎还能听见路奇亚那一贯玩世不恭的语调。
“天上下起了可爱的雨呢。”
不知哪家熊孩子在满是齐腰杂草的小道上挖了坑,光顾着埋头避雨的秀吉一脚踩空。良好的身体协调性只是让他打了一个踉跄,然而另一条腿却不小心又踩进另一个坑里。奔跑中的秀吉立即失去平衡,摔了个嘴啃泥,身上沾满泥点,白皙脸蛋也变得脏兮兮的。
待他赶到小楼,路奇亚顿时露出惊奇的表情。
“这么大了还喜欢玩儿泥巴,艾登你童心未泯哇?”
“才不是呢!不知道谁家的倒霉孩子在路上连挖两个坑,简直防不胜防啊!”
“你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呢。”
“你的语气怎么那么像溺爱孩子的母亲哇?都说老朽是不小心摔倒了!”
“是,是,是,我一直都非常信任艾登同学的。”
“干嘛一脸‘真拿这孩子没办法’的表情?杰斯特君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老朽说话啊?”
就在路奇亚对秀吉进行淡定吐槽的时候,二人中间忽然传来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似乎极度羞怯,连出声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对,对不起。”
秀吉这才注意到,原来路奇亚救下的是一名身材娇小少女。他立刻认出,这名少女是中午酒馆斗殴事件中那位名叫奥特姆的少年的妹妹。
因为被陌生男性以公主抱的姿势搂在怀中,此刻少女仿佛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双手捏紧拳头,蜷缩在胸口,并且用力闭着眼睛,满脸通红,嘴唇微微蠕动,发出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对不起,那些洞是奥特姆哥哥挖的,我没能劝住他,都是我的错,真是对不起。”
秀吉囧着脸:“杰斯特君,你能听清她在什么吗?”
“哦,她说你就算这个样子也很帅气,准备长大以后嫁给你。”
秀吉:“请不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另外,你还准备抱到什么时候?没看到人家小姑娘脸都红了吗?”
“噢!抱歉,因为体重太轻,我不小心忘记了。”
路奇亚将少女放回地面,正想帮她整理一下衣着,谁知少女立即捂着脸跑进了小楼,隐约间还能听见她的道歉声。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体重太轻让你抱我这么久,实在是对不起......”
二人面面相觑,半晌,秀吉才说道:“......这回老朽听清了。”
路奇亚搓搓手指,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手感,语气略带疑惑:“这名少女的体重有些奇怪,简直轻到离谱,就好像我之前抱着的不是人类一样。而且,她的背部......嘛,也许是我的错觉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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