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路奇亚分手以后,秀吉沿着河道朝森林内部前进。
相比拥有增光眼镜提供辅助视界的同伴,秀吉则打开了强光手电,借助灯光探路,因此搜索速度下降不少。不过好在这条河道沿途的枝桠比较稀疏,移动起来不用担心会被突兀出现的树枝刺中。
行进了大约两百米,河水向右一转,划了一个大大的弧形,几乎要与原先水道背道而驰,河道两侧也渐渐变得宽阔起来,足以让一艘吃水量中等的船只通过。秀吉明显注意到了这一点,提高警惕,目光戒备地扫向周围。如果说路奇亚的猜测没有错,那艘藏有内奸的军舰很可能就在附近,自己遭受袭击的可能性也随之增大。
果不其然,为求稳妥,刻意放慢速度搜索近两公里之后,秀吉猛然关上了手电筒,将其收回战术腰带的卡槽里,随后迅速躲藏到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干后面。透过枝叶间的缝隙,他隐约看见前方平坦的河滩旁,正安静地停靠着一艘双桅舰船。
帆船的主帆和副帆都被收了起来,密集的丛林如同防风带一样,大大削弱了吹到这里的风势,虽然大雨依旧滂沱,风速却已经降低很多。借助不时划破夜空的雷电与闪光,帆船甲板上的情景可以尽收眼底。
这时,一名穿着深绿色雨衣,将脸庞隐藏在兜帽下的青年男子推开舱门,手里提着一盏防风提灯,走上船头,开始检查甲板上各个固定用的绳索。
巡视一圈,随手把几根松弛的缆绳系紧,青年男子并没有返回船舱,而是大喇喇的站在甲板上,仰起头,望向天边的战场。
秀吉见状,将身体朝树干后面贴了贴,并非担心会被发现,在这种糟糕的天气下,就算再接近十米也不容易被注意到。他从口袋里掏出电话虫,准备联络同伴。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也照亮了甲板上青年男子的面孔。
青年相貌极其普通,跟帅气更是沾不上边,可他的神态非常镇定,泰然自若,有一股无论身处何地都能保持超然姿态的气质,看起来竟与天朝由星爷主演的电影中,某位大器晚成的富二代颇为神似。
在看清那人真实面貌的瞬间,秀吉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些许。然而搭档之前的冷静分析至今历历在耳,此时会出现在这艘船上的人,就算不是自己要找的内奸,也必定是革命军的精英干部。
——换句话说,是敌人。
“居然是他?”秀吉放下了电话虫的听筒,口中喃喃自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却没有注意到,脚下泥泞的泥土此时正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并很快随风散逸开来。
船头的青年男子似有所感,却没有转过头,而是继续盯着天际,鼻翼非常隐蔽地用力抽了两下。片刻后,他似是自言自语一般扬声说道。
“在开始下雨之前,我就已经在方圆两公里的土地上布满了自己特制的‘调料’,只要有任何生物靠近,踩踏地面,渗入泥土中‘调料’的气味就会迸发出来。我的嗅觉非常灵敏,几乎能与司法岛的法犬相提并论,所以任何气味都无法逃过我的鼻子。更何况,朝夕相处了近四年,我已经记住了每个熟人身上独特的气味,这种淡淡的樱花香气,在我的映像中,只有一个人拥有......”
那名青年男子虽是在自言自语,仿佛对着空气说话,可到了最后,他已经转过头,锐利的目光直指河滩西南角的大树。
“......秀吉,我曾经的搭档哟!是你来了么?”
树丛一阵颤抖。
片刻后,纤细的手臂拨开树叶,容貌秀美、神情若处子般恬淡的少年从树后走出,来到河滩,站到了青年男子的面前。
“好久不见了,基诺·瑟寇斯达......”
秀吉仰起头,任由雨水顺着脸颊滑下,滴进衣领,直视着立于船头,记忆里任务失败后失踪的曾经的搭档。
“......客套寒暄就免了,老朽只有一个问题,现在的你,是同伴?还是敌人?
“嗯,这个问题确实值得商榷......”
名为基诺的男子信步走到桅杆下方,将提灯挂在钉好的支架上,然后托起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毕竟我曾经宣称要娶你做妻子呢,怎么好意思与你为敌?”
“都说老朽不是女生了!”秀吉忍不住打断道:“你不要转移话题,为什么身为cp3情报员的你会出现在革命军的船上!?”
基诺轻咦一声。
“你搞错了吧?我搭乘的这可是一艘军舰哦,你为什么会把我和革命军联想到一起?”
“不用再狡辩了!如果不是为了掩护多拉格脱离海域,你早就应该前来与我们汇合,怎么可能会躲在这里?”
秀吉简单把路奇亚做出的推测复述了一遍,基诺闻言,低头陷入沉思,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起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唉,实在没想到,数月不见,秀吉你也变得能够独当一面了呢。”
一句话,等于默认了之前所有质问。
“为什么你要和革命军同流合污?你知不知道,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秀美少年的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大声对昔日同伴的叛离表示愤慨,神色间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
基诺平静的望着秀吉,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是和平?”
这个问题问的十分突兀,秀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然而不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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