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幕,繁星点点。水银般的银华洒落营地。白日的喧嚣、疲惫和汗水,在净营鼓的咚咚作响中宣告休止。
大通铺的营房内,湿热的气息溢散开来。睡觉之前,同营的两伙军卒扎堆闲聊起来。
“哎哟我的胳膊腿儿啊,啥时候受过这种累。赶紧熬过这几天吧,再折腾下去明年今日你们就得去坟头看我了……”年纪稍长的一个军卒哀怨牢骚道。
“我说老李,你也就三十来岁,一点不想选上去?”旁人好奇问道。
“得了吧,将近两万人、只要前四百,能被选上的那都是兵尖子!你瞅瞅我这老脸,有尖子的样儿吗?”老李怪声怪气,偏着脑袋往前杵。
十几个人本来都是兴冲冲的聊着那特种兵计划,被老李这么一说,顿时脸上暗淡。
忽然,一青年碰碰旁边军卒肩膀:“努,哥几个,你们说那小子能不能被选上?”
众人向着扭头向着青年努嘴的方向看去,之间一个瘦消的身影孤单的趴在营房一角,默默作着俯卧撑。深黑的作训服,后背凝着一圈圈白渍。
“切。”嘘声四起。看清青年所指,众人肆无忌惮鄙视起来。
“就他?别逗了!”说话之人表情夸张,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一个被喻老说了身具不详、能污近人的扫把星,别说被选上、就是从军内出线估计都够呛!”
“也是啊……”青年不好意思挠挠头。“喻老不仅医术高明而且还有望气批命的本事,他说的话怎么可能错?我也就是觉得厉寒平时那么下工夫、而且本事又高才随口一说……”
“别提那扫把星了!能污近人知道啥意识不?咱要不是跟他一个营,没准也能选上!哥几个看他的手,那鼓包可又多不少呢,污人的力道准又强不少……”
“晦气!早点睡吧,别扯了……”
众人骂骂咧咧一阵,而后任命般摇头上床。转眼,整个营房就剩地上坐着俯卧撑的青年,也就是军卒们口中叫厉寒的扫把星。
“二百九十二、二百九十三……”厉寒浑身僵硬、机械的一起一伏,青筋暴起的双手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三百!”狠狠数完最后一下,厉寒手一松趴在地上。丝丝凉意,让他忍不住把脸紧紧贴在地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脑中几欲勃发的燥意。
“不详、不详……”年仅十七的青年他,自从三年前手上长出一个鼓包,便开始了人生的噩梦。
母亲生他早死,父亲两年前离世,这一切似乎都因为他的不详命格所致。从那时起,和善的亲邻、儿时的玩伴都仿佛变了一个人……
“真的不祥吗?我想试试……”缓缓翻身坐起,看着右手经络之上那一个个苍白的鼓包,他心中暗暗自语道。“大都督说过,宝剑锋自磨砺出,每个人所受的苦难,也许只是成长中的磨砺而已,在这种磨砺下坚持到最后不一定发现自己是璞玉,但半途就任命者,一定是蛭石!”
“两千米负重,三套枪术,两套军体拳,然后两百个腹部绕杠!”厉寒紧握双拳悄然向外走去……
李恪的一天总是非常忙碌,不仅需要处理大都督府的各种杂事,还得兼顾军卒的训练事项。毕竟,整个训练体系是他搭建起来的,而他也仅仅是略有耳闻、一知半解,摸着石头过河罢了。
最让他头痛的是特种兵的最后选拔,也就是那最终八百人的对抗赛。知易行难,如何设计对抗的各个环节,才能充分的考核军卒们的各项技能水平?如何消减运气对结果的影响、保证胜出者尽量是优秀者?如何控制胜出人数……
太难了!几次设计,李恪都不满意。刚刚又撕掉了忙活一天做出来的计划。烦躁难平,他百无聊赖在营地里闲逛着,顺便去厨房弄点吃的。
人的胃口是有限的,而且军卒饭后只有半个小时休息,一般都只会吃个八成饱,再多身体根本无法承受。饭量决定能量,从守恒的角度来说,人摄入的能量也决定了他最多承受的训练量。
所以,像厉寒这种玩命压榨身体的行为是不可取的。因为,他摄入量远小于每日的消耗量,短时间内看不出弊病,但时间稍长身体就会垮掉。
至少,现在挂在单杠上,他就有种心悸、浑身发颤、虚汗如浆的感觉,远处的火把明明有亮光照来,可他却眼前一片黑暗。
“难道要死了吗?”失重下坠的感觉,让他仿佛沉沦永夜。“砰。”
七荤八素,似乎极其难受又好像什么都无法感觉。
“醒醒,醒醒。”李恪在小伙子脸上使劲拍了拍。“哟,难道仓曹参说的断粮之事真发生了?”
心里犯着嘀咕,他掰开青年眼皮看看。“汗出如浆、面色苍白、身体颤抖……嗯,还好只是低血糖。忙活半天弄的莲子银耳汤,便宜你了……”
掰开厉寒的嘴,李恪一股脑把手中镇凉的银耳汤倒进去,还好吞咽本能还在不用让他再费劲。
糖霜对于低血糖的作用绝对是立竿见影,不多时,昏倒的厉寒便悠悠醒来。
“大半夜你小子不睡觉跑校场来干嘛?”李恪在他旁边坐下,劳累一天为了救他还搭上一碗银耳汤,枕着他肚子不算过分吧。
正愣神的厉寒,听到李恪的问话,顿时反应过来。大都督?以前讲话的时候他见过李恪。
“砰!”
软绵绵的皮沙发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加上校场凉爽的清风,别提多带劲。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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