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为阿顾话语所震,一时失语,竟是完全答不出来。
他自问丹阳公主过世之后,自问忏悔从前,下定决心要对长女,幼*女同等相待。阿顾此时这句问话清楚的照见了自己的偏心,方瞧清楚了原来自己内心深处摸样,一时之间竟是不敢再直视阿顾,匆匆道,“我还有事,先走了!”飞也似的奔走了!
阿顾瞧着顾鸣背影,凄然一笑,回想当初自己在韩国公府中的时光,那时候百般烦扰,觉得自己讨不得父系亲人的喜欢当真是世间最不圆满的事情,如今回头去想,那时候的自己简直幸福的如同美梦!
如今她在郡主府中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方法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够在静默的日子中等待屠刀的落下。一天天太阳东升西落,时光向流水一样的往前行走,长安城中的日子过的如同囚牢。
这一日,长乐公主姬红萼登门拜访阿顾。
“阿鹄,”阿顾听闻小丫头的报信,微微讶异,“这时候,她怎么过来了?”吩咐道,“请她进来吧!”
通草帘子打起,姬红萼从外头进了白鹤草堂,数月时光不见,她的身上似乎增添了一些属于女性的柔美气息,册长公主的殊荣似乎没有让她容颜变的丰硕,反而眼角眉梢颇见憔悴。瞧着阿顾,眼圈儿一红,“阿顾,”握着阿顾的手,“我听说你要和亲范阳,如今心中定是难过的紧。可你也别记恨于我,我如今也没有比你好多少,”微微一笑,眉眼之间俱见凄然,
“皇兄已经下旨,我和阿兄即将离散,这辈子,怕我都是见不到阿兄了!”
阿顾听她语气奇异,不由微微心惊肉跳,她自来觉得姬洛与姬红萼兄妹感情过于亲密,如今听闻姬泽特意隔断她与姬洛之间见面,不免心中生出一个猜疑念头,开口问道,“阿鹄,你和楚王?”
姬红萼迎着阿顾的目光,轻轻的点了点头。
阿顾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忍不住“啊”了一声,一时之间心中思绪翻覆,也不知怎么反应。
“我知道阿顾你心中是怎么看阿兄和我的。”姬红萼凄然苦笑,“事到如今,也也没有什么关系了。皇兄已经命阿兄离京之国,过阵子,我也要出嫁去晋北,依着皇兄的意思,这辈子,怕是我和阿兄都相见无期了!”
阿顾瞧着姬红萼怆然神色,叹了口气,似这等情感固然是错,可是瞧着姬红萼如今这般自苦模样,也觉得很是可怜。
姬红萼这些日子虽下定决心,效仿平阳昭公主做一个女将,成为皇兄手中一把锋利的刀剑,为之斩关夺将。但念及自己心头最柔软的所在姬洛,仍旧痛彻心扉,此时瞧着阿顾,张了张口又闭上,最终终究对姬洛的不舍之情占了上风,猛然开口道,“阿顾,你帮帮我吧。楚王兄后日就要离开长安了,我想要去送送他,可是皇兄不准我去。阿顾你帮帮我吧!”
阿顾道,“我也想帮你,可是这种事情,我也没有办法。”
“你有办法的。”姬红萼望着阿顾神情迫切,“如今皇兄对你颇有愧疚之心,只要你肯在皇兄面前帮我求情,皇兄瞧着你的面子,定能高抬贵手,让阿兄和我见最后一面。”
碧桐立在一旁,听闻姬红萼的话语气的浑身发抖,“长乐公主,”愤愤道,“你明明知道,我家小娘子如今多么伤心,这个时候却好意思拿这样的事情来求娘子,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姬红萼闻言心中登时警醒,阿顾被迫和亲,对姬泽难免有怨愤之意,自己求她到姬泽面前为自己求情,却是强人所难。且论起来,此番和亲之人选本该是自己,阿顾如今顶了自己的名头,自己却还求她帮自己的忙,实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怎生也说不过去。不由掩面羞愧道,“阿顾,今次是我的不是,你就当我没开过这个口,我这就回宫了!”起身向草堂帘外奔走。
“阿鹄,”阿顾叫住她,她望着姬红萼的她,“你真的很想去送楚王么?”
姬红萼站住脚步,泪水从眼圈中滴下来,“是。阿顾,也许你们都无法理解,可是于我,这就是我的执念了!”
“好,”阿顾道,“我帮你!”
姬红萼闻言眸子微微睁圆了些,“真的?”
阿顾道,“自然是真。”浅浅一笑,“你回去等消息吧!”
“娘子,”碧桐待姬红萼走的远了心中还呕着一股气,唠叨道,“你为什么要……?”
阿顾瞧着窗子外的飞鸟,“也许,我既然没有法子幸福,就喜欢看着别人开心一点吧!”
红泥小火炉里炉火氤氲,阿顾瞧着鼎中沸腾的茶羹,犹如自己沸腾的心。对于姬泽,她当然是气恨的。但生气归生气,与之决裂是不可能的。赐婚之事已成定局,到了这一步,无论她愿不愿意,最后怕都是必须出嫁的。她的母亲丹阳公主已经病逝,父族也根本无力依靠,若当真嫁入孙家,唯一能够依仗的就是姬泽的支持,因此,她是决不能和姬泽决裂的。
甚至,她心中痛苦不已:她甚至不能摆太长时间的架子。
这个时候,她因为和亲之事伤心难过,姬泽对她还有着一份愧疚之心,凭着这份愧疚之心,她若仔细经营,也能经营出一些自己的优势来。但若是架子摆的太久了,将姬泽的愧疚全都磨掉,才当真是满盘皆输,余生都要在悲苦之中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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