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顾鸣急急辩解道,“我前日喝多了酒,昨日一整天宿醉,并不知道此事。”他谆谆道,
“我若是当真知道你母亲病重至此,便是不顾一切,也会赶过来的!”
阿顾垂下眼眸,一个字都不信,“昨儿个国公府人和金吾卫在长安城找了你整整一日,都找寻不到你的踪迹,到现在故意又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声音清冷,流泻在灵堂之上,
“说到底,阿娘昨儿个过身的时候,你到底竟没有陪在身边!”
落下一滴眼泪,“你和阿娘夫妻一场,阿娘病重在榻好些个日子,您却还有心思在外头与人畅快宴饮。又何曾将阿娘放在心中一分半毫?”
“我没有!”顾鸣神情激动,想要辩驳,竟发现讷讷无言。
阿顾心中冰寒,犹如倒影出自己的倒影,情绪愤懑,开口出言,“我真的不懂阿爷,您这些年到底在做些什么?您若当初不愿意迎娶阿娘,当年大可上书拒绝。昔日太宗朝房丞相长子文思拒娶公主,太宗皇帝不以为忤,转将高阳公主赐婚房相次子文爱。仁宗皇帝禀性敦厚,疼爱阿娘,定不会为难与您;您既与阿娘成婚,受了妻子的情分承袭国公爵,理当好好敬爱公主,为何竟偏宠小妾庶子女,倒将不肯对妻子多付出一点点关爱?”
“我……”顾鸣面对阿顾的质问,想要说些什么,竟发现自己完全组织不出来话语。
阿顾瞧着顾鸣这般,已经是明白过来,“嗤嗤”一笑,将顾鸣想要说的话截在口边,“阿爷不必对我多说什么,剩下的去向圣人交待去吧!”
灵堂外传来脚步轻轻踢踏声,数名兵士进入灵堂,将顾鸣给扣住了,朗声宣旨“圣人有命,韩国公顾鸣为驸马之职,侍公主不谨,丹阳公主病重,竟不能侍于公主一旁。下宗人狱,听候处置。”
“阿爷,”阿顾开口道,“对于夫君,对于父亲,我和阿娘早已经对你失望,可对于驸马一职,阿爷显然做的并不称职。圣人恼了你侍公主不谨,如何裁决,阿顾无法干涉,还请阿爷多多珍重!”
大理寺狱黑暗无边,顾鸣躺在其中,没有了折腾的力气,翻来覆去一直在想:自己这些年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韩国公府灯火通明,秦老夫人坐在荣和堂上,听着韩国公顾鸣下狱的消息,面色一片铁青。
扫风衣容狼藉跪在堂下,浑身瑟瑟发抖。“老夫人,小的知错,求您瞧着小的一家上下几代伺候国公府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小的这一条贱命吧!
秦老夫人瞧着扫风这等颓丧摸样,气恨的心都毒了,公主病重,若非这个贱奴心中做鬼,耽搁了顾鸣,何至于惹怒圣人,降下这等雷霆之罚。厉声吩咐道,“你做下了这等大错,害的国公下狱,连累了整个国公府,还有脸求饶?来人,将这个贱奴拖下去,传我说的话,打死作数!”
扫风不意秦老夫人竟是要自己的面,吃了一惊,面色登时苍白无匹,忍不住投向立在秦老夫人身边的苏妍,张了张口,想要喊出些什么,上前的小厮却拿巾帕堵了他的口,将他的身子拉扯出去,按在春凳上责打,堂中人只听得外头“扑、扑”板声,扫风高昂的叫声一声声传来,不一会儿就低弱下去,没了气息。
苏妍立在一旁,瞧着堂中发生的这等情景,心惊肉跳。当日杨柳庄前来府中报信的时候,她怀着一丝恨嫉心思,稍稍动了一点小手脚,导致顾鸣没有赶上杨柳庄送丹阳公主最后一程。刚刚瞧着扫风受责惊骇不已,生怕扫风将自己招供出来,好在秦老夫人恨极了扫风这个贱仆,竟是不详加审讯,直接下令杖毙。如今扫风这个贱仆魂归黄泉,倒让自己解了一个隐患。
“公主英年早逝,实在让人伤心,”她抹着泪哭泣道,“可国公如今被押解在大理狱中,他出身骄贵,如何受到了这等苦楚,老夫人,您可一定要想想法子救救他啊!”
秦老夫人瞧着苏妍,心中一片苦气。斥道,“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么?”她心中知晓公主母女怨气而来,大多应在苏妍母女身上。若是可以,宁可舍弃了苏妍一个姨娘去,若能解了皇家的怨气,倒当真是大吉之事了!只是如今境况不同,韩国公唯一的子嗣顾嘉礼乃是苏妍所育,若是动了苏妍,便惹了顾嘉礼离心,便让国公一脉无以为继。一时间竟是两相为难,相持不下。
苏妍一时又羞又惭,讪讪退下。
二郎君顾轩立在一旁,瞧着秦老夫人这般,出声劝道,“是啊,阿娘,”顾轩道,“大兄便是有再多的错处,毕竟是咱们骨肉血亲,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瞧着大兄在狱中受苦。”
“我难道不想救我的儿子么?”秦老夫人沉声道,“可是怎么救?”眉宇间露出一丝苍老疲惫之色,国公这一次做的事情实在事太离谱,圣人如今正在气头上,便是谁去说都要触霉头的。咱们如何救的下?”更不必提,韩国公府这些年得罪了公主,自绝于勋贵之中,根本没有多少知交好友,这个关头,就是想要请人去圣人面前说情都找不到。
“母亲,”顾轩想起阿顾,自知顾家待这个侄女儿着实不好,眉宇之间露出一丝尴尬羞愧之色,可念着兄弟之情,到底说出了口,“若真想要救大兄,咱们可以去找侄女儿。”
“阿顾乃是公主爱女,听说与圣人之间感情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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