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谁也别想打玄都山的主意。”他如是道,语气平平,毫无地动山摇之震慑力,却令人不敢小觑。
“沈师弟,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就在此时,伴随着这一声断喝,三道人影从另一个方向掠了过来,一前两后,为首的是长老孔增,后面则是他的徒弟——沈峤在山下遇见的乐安与云畅师兄弟。
这两人远远跟在沈峤后面,本想瞧瞧热闹,却没料想遇见突厥人与合欢宗众人上山来找麻烦,内讧他们不敢插手,但外敌入侵则是另外一回事,二人当下就赶紧去找自己的师父孔增孔长老,再由孔长老带着人赶过来。
孔增来到沈峤面前,拱手道:“孔增来迟,还请掌教降罪。”
沈峤点点头:“孔长老闭关中途,正是要紧之际,能赶来已是幸甚,何罪之有?”
也不知是否没注意到掌教二字的称呼,沈峤并未否认。
孔增却是老脸一红,闭关只是托词,实则是他不愿意掺和门派里掌教人选的事情。
他不知沈峤是不是已经看了出来,只好含糊蒙混过去,又道:“大敌当前,岂容独善其身,些许宵小,由我来应付便是,不劳掌教出手!”
段文鸯负手而立,显然没将孔增放在眼里:“只怕你不是我的对手。”
孔增冷笑:“耍嘴皮子有甚用,试过方知!”
说罢提剑上前,朝段文鸯劈了过去!
这一开打,合欢宗等人自然也不可能再冷眼旁观,除了桑景行之外,其他人悉数出手,一时间处处开打。
乐安云畅二人自然帮着师父打下手,可惜他们年纪轻,武功还未登堂入室,对上萧瑟白茸未免有些吃力,很快就落了处处受制的下风。
眼看云畅剑法露出破绽,萧瑟屈指成爪,透过剑风抓向他的脖颈,动作迅若闪电,云畅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掐住喉咙,只稍萧瑟稍稍用力,他就要命丧当场!
这一幕电光火石之间,连云畅自己都无法反抗,更不要说旁边的乐安了。
正当云畅以为自己死期将至时,便听得旁边有人轻笑一声:“萧瑟,你好歹也是成名人物,怎么净捡软柿子捏?”
话音方落,云畅顿觉脖子一轻,随之而来的是死里逃生的后怕感。
边沿梅一掌拍来,萧瑟不得不舍了云畅与他交手,扇子挡住掌风,又灌注内力扫了回去,双方袍袖翻飞,瞬间交手数十招。
“我当晏无师大弟子如何了得,原来不过如此!”萧瑟冷笑一声,“我看你的武功比起玉生烟也没强到哪里去嘛!”
三清殿前面短兵相接,杀气四溢,霎时陷入一片混乱。
沈峤却没有动。
因为场中也有另外一人没动。
桑景行。
上回试剑大会,前有元秀秀横插一手,后有狐鹿估出现,沈峤最终也没能与桑景行交上手。
但桑景行因此也看到了沈峤的变化。
今非昔比,对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能任人宰割的瞎子。
虽说丰神俊秀更胜从前,可惜变成了一朵带刺的花,轻易不能下嘴了。
当日没能到手的遗憾始终萦绕在桑景行心头未去,更有被对方重伤过的过节,新仇旧恨加起来,他断不会轻易放过沈峤,他也很明白,自己曾将沈峤折腾得武功尽废,对方同样不会善罢甘休。
“沈峤,看到你,我就觉得很可惜。”他忽然笑道。
沈峤看着他不出声,没有问可惜什么。
桑景行:“可惜在半步峰下捡到你的人不是我。”否则岂会让晏无师拔得头筹?
这样的美人,这样的资质,天生是为合欢宗而生,合该作为练功的容器在床帏之间度过。
沈峤不惊不怒,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元宗主呢?上回一别之后,贫道甚是想念。”
桑景行微微一笑:“我倒是忘了告诉你,如今合欢宗的宗主已经换了人,你若是愿意来合欢宗作客,我兴许会带你去瞧一瞧她尸骨沉潭之处。”
沈峤挑眉:“你杀了她?”
桑景行:“很意外?”
沈峤缓缓摇头:“早就听说你们不和,只不过元宗主不像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桑景行:“她的确有几分小聪明,否则我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杀了她。”
沈峤:“可惜了。”
桑景行:“你喜欢她?”
沈峤:“元宗主虽是女流之辈,比起你来说,尚有一派掌门的气度,若由你来当宗主,只怕今日之后,合欢宗就要改换门庭了。”
桑景行怒极反笑:“什么意思?”
沈峤:“意思就是,我要杀了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动了。
手腕微微一动,身形便化作虚影,在倏然而起的万丈剑光之中,身影淡化得几近消失。
身随意动,剑随心动,山河同悲,天地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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