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某也不过是觉得珠大爷只是个从五品员外郎之子不该倨傲的管束郡王世子罢了。然某只是和同窗交流时的声音大了些,珠大爷却不依不饶非要我一个八岁孩童和你道歉。须知君子非礼勿听。”蒋子宁扫视了一眼,发现了院正们由远及近的身影,“但某却是说了让珠大爷不爽利的话,某在此赔罪了。只盼着珠大爷看在我年纪小、说话直的份上,原谅则个。”说着一鞠到底。
贾珠气得最后的理智都烧掉了,哪会因为蒋子宁的一个鞠躬就消气!都说打人不打脸,但是蒋子宁把他家的那点里子面子都翻了出来不说,还扔到地上使劲的踩!他要是就这么原谅蒋子宁,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来踩他一脚?
这样想着的贾珠,赤红着双眼抬起脚就踹向蒋子宁。
“住手!”几个院正眼看着贾珠抬脚要踹一个才和自己腰身一般高的学生,立刻怒喝。只是此时贾珠是半点听不到旁人的喊话的。就算听到了,他也不能收回已经踹出去的力道了。
眼看着这一脚就要落在蒋子宁身上,离两人最近的金锋冲了过去蹲下身,一手环住了蒋子宁才直起的腰身,一手用手臂顶住了贾珠的一踹。
在反作用力下,贾珠“碰”的一声向后跌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那条踹向蒋子宁的腿,此时也失去了直觉。
金锋见贾珠倒地了,这才起身好好打量了一下蒋子宁。这件事最开始就是因他而起,要是让不相干的人受了伤,可是大大的不该。
“你没事吧?”蒋子宁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贾珠,有转过头看向金锋的小臂,一脸想要检查又怕碰疼金锋的表情。
金锋抿唇压下笑意,把自己的手臂递到蒋子宁的面前,掀开了衣袖,露出里面的金属护臂:“有这个,没伤到。”这是平时金锋为了锻炼自己体能而戴在身上的。虽然重,但是承接一般的力气时,却可以媲美盔甲。
“简直胡闹!”几个院正并讲读博士进了被人包围的圈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院正和老师们,学生和今天刚进学的蒋子宁、蒋子耀在放课后与世子爷一起返家。到了门口时遇到了珠大爷。因为蒋家兄弟不认识珠大爷,也不太清楚为何珠大爷可以管束世子爷的课业,故而解释了一下。”冯紫英作为蒙学班的代表上前回答,“蒋子宁因为回话时声音略高且说了些珠大爷不顺耳的话,故而珠大爷生了气,非要蒋子宁道歉……”
“学生最后道歉了!只是似乎珠大爷不太满意学生的道歉。”眼看冯紫英憋着说不出接下来几人打嘴仗的事,蒋子宁立刻接口。
“你!你!你辱人父母!”贾珠听冯紫英和蒋子宁避重就轻的叙述,立刻又歇斯底里了。
“珠大爷,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令尊是窃居(重音)荣禧堂啊!令堂是管着大伯家的中馈啊!贵府老太君也的确是牝鸡司晨让两个儿子都听她的啊!满朝的御史也就是看在贾将军的孝悌上才没有风闻奏报罢了。某未曾侮辱令尊令堂,都是实话罢了!”蒋子宁是理直气壮啊。我是戳你心窝子杵你气管子了,但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诚实的好少年!
“够了!”院正和讲读博士听了蒋子宁的话,终于明白了。往日里不曾细细打听荣国府的事情,所以对这个勋贵出身虽然有些目下无尘,但是好学上进的学生还是颇有好印象的。只是今日贾珠的表现——气量狭隘、知错不改、巧言辩驳还殴打同窗,甚至还不知进退的管起了西宁郡王的世子。
“蒋子宁言语无状,抄写《中庸》五遍,下月初一交到你的讲读博士那里去。贾珠禁课十天。都散了吧!”
现在也才堪堪月初。让蒋子宁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把一本不到三千六百字的书抄写五遍,基本上就是“你没什么打错”的意思了。而之所以让蒋子宁抄写《中庸》而不是其他,是希望蒋子宁在待人接物一事上不要太过锋芒毕露。简单的说,就是院正和讲读博士们希望他能磨磨性子。这也是他们表达“我看你顺眼希望你能走得更远”的好意的方式——要不是蒋子宁,他们可都以为贾珠是好鸟儿呢。
平原侯府的外书房里,老侯爷终于等回了自己的两个孙子。放学归家的蒋子宁和蒋子耀一见老侯爷,先行了礼问了安,就把今天在国子监的经历告诉给了老侯爷。
等两个人讲述完毕,老侯爷一双虎目瞪得溜圆儿:“两位将军当年可是虎将啊!怎么后面的就这么不成气候了呢?”
“祖父,玉陆知道您对两位国公爷仍有感情。可是荣宁两府早就不是过去的荣宁两府了啊!您也不能到人家去替人当家作主啊!”
“你说的对。”老侯爷还是叹了口气撩开贾家的事情不管了。“今日是第一天进学,你二人对自己的将来可有计划?”
“如祖父教诲一般,我兄弟二人今天还真有些想法。”蒋子宁捅捅蒋子耀,示意蒋子耀把两人坐车回家时在车里的想法给说出来。
“祖父昨日跟我二人说,上皇健在故而侯府仍稳,一旦上皇西归,勋贵人家只能缩着头过日子。”蒋子耀把昨天老侯爷跟自己和蒋子宁说的话总结了一遍,“而我和兄长今日和同窗交流,猜测当今虽有意收回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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