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显然没有想到托马斯会这样说,以前的告解中,神父或者牧师都会对他痛斥一番,让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然后再加捐一笔不菲的赎罪金。
可托马斯这样不要布鲁克再为不可改变的事后悔,只想办法补偿自己做错的一切,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以前,布鲁克只是感觉自己的罪孽减轻了,虽然交了赎罪金,可心里还是装着犯下的罪,可听到托马斯这么说,他突然感觉身上的包袱减轻了。
产品假冒优秀产地在同行竞争之中是常见的,自己不这么做别人也许会这么做,还不如自己做了,以后再来补偿。
想到这里,布鲁克感觉整个人都轻了起来,对托马斯感激地说道:“感谢神宽恕了我的罪孽,见习牧师先生,我应该交多少赎罪金?”
“赎罪金?真是太好了。”托马斯有些兴奋,但却没有直接说话,想了想之后说道:“我们法洛斯教堂不需要赎罪金,只要你每个星期你准时来做弥撒就好了。”
关于赎罪金的事情,托马斯记得”新教派”是不收的,”新教派”主张人们直接向神忏悔,而不是用金钱来暂时麻痹心灵,装作犯下的罪恶不存在。
作为”新教派”领袖的学生,托马斯必须要跟整个派系保持一致。
在告解亭中划了一个十字,和布鲁克一起念道:“光辉之神至上!”接着两人就一起走了出来,托马斯和布鲁克握了握手,准备分离。
虽然没有赎罪金,但托马斯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做烂好人,笑着对布鲁克说道:“法洛斯教堂欢迎每一个前来忏悔的人,也希望男爵先生告诉你的朋友们,我随时都欢迎他们,愿意代替主让他们的心灵得以释放。”
“感谢你,见习牧师先生,你真是一位纯洁、高尚的牧师,教会之中应该多一些你这样的人,我一定会转告我的好友们。”
点点头目送布鲁克离开,托马斯的嘴角勾勒出开心的笑容,心里暗想:“不收赎金是为了建立名气和关系网,虽然一两个像布鲁克那样的衰败贵族帮不了自己,可人数如果多了起来也是股不小的力量,家族再不行,贵族的头衔毕竟还在,未来要和鲁伯特争夺教堂,这些贵族也将会是自己的盟友。”
托马斯以为不收赎金这样的消息要过几天才会传出去,可没想到中午一吃过午饭,海蒂就来敲托马斯的卧房门,说有人前来告解。
相互问候之后,托马斯知道眼前这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老绅士是布鲁克的朋友,看他衣服有些破损的样子,立即猜到他恐怕也是家族衰落的老贵族,是冲着不要赎罪金前来忏悔的。
笑着把老绅士迎入告解亭,耐心地劝导他不要为不小心弄死了自己的宠物狗而感到有罪,费了二十多分钟,才听完老绅士和宠物狗的“基情”故事,最后在托马斯感慨着说“多多(宠物狗名字)在天堂也不希望你难过”而结束。
给了满是眼泪的老绅士一个拥抱,托马斯自嘲地想到:“当初自己应该去学心理学,简直是太有天分了。”
接下来,陆续有“仰慕”托马斯而来的贵族或者富商,中间还夹杂着不少法洛斯教堂附近的平民,基本上,托马斯和一个前来忏悔的人告解完,过了不少十分钟,又会有另一个人前来告解。
有时,托马斯还在告解亭中和上一个人谈话,就听见已经有人在告解亭外不安地来回踱步。
托马斯不得不要求海蒂把等待忏悔的人安排到远离告解亭的地方,以免小屋子里原本就不安的“罪人”害怕自己的“罪行”被第三个人听到。
到了最后,托马斯干脆也不用去迎接了,直接给忏悔的人们发牌号,告解完一个,让海蒂念牌号,让下一个前来。
“牧师,我有罪,请主允许我告解……”
被栅格板隔开的告解亭那边又坐进一个人,声音有些年轻,应该年纪不大,类似这样的话托马斯今天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张口就回答道:“我代主赐福于你,准你告解。”
“……”
栅格板那边的呼吸很沉重,好像充满了犹豫与矛盾,这样的事情刚才也碰到过,人们要忏悔的事情往往和自己的道德观是矛盾的,要说出来自然要经历心理斗争。
好在,托马斯经历了几次,也算知道怎么应对了,只要静静地等待对方说出来就好了,来到这里告解的人都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想要把内心的忏悔说出来,让自己的心灵得到释放,他们一定会说的。
“算了,我还是走吧,谢谢牧师大人。”
“走?”
这倒是新奇了,第一次碰到坐下来打算告解却又想走的人,他所要诉说的内容一定是非常震撼,非常劲爆的,托马斯来了兴趣,立即表现出一副低沉威严的嗓音道:
“迷途的羔羊啊,你既然打算向神告解,却又中途离开,你可知这是对神犯下了欺骗的大罪。”
“啊?这……可是……”
年轻人显然慌了,重新坐回椅子上,透过栅格,托马斯看到对面的人影不安地在扭动。
年轻人心中的天平又向告解这边倾斜,托马斯决定加把劲,声音变得温和道:“说吧,把一切烦恼都说出来,向神忏悔之后,你会感到无比轻松。”
只听那边重重叹了口气,年轻人好像下定了非常大的决心,道:“主啊,请原谅我,让我看到不结的东西,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去仓库拿个东西,却发现,却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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