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蔬菲的本体战舰被深灰命名为“大洋深处之花”,用汉语来讲可以叫“深菲”,雪貂的船被宫御命名为极光,用来纪念这次极地之旅。
而雪歌的本体战舰被宫御命名为“境界”,作为一个提醒,虽然身处海洋或大地之上,却不要忘同时也身处宇宙,不要忘记头顶的星空,不要因为身处于古代就降低自己了的境界。
话是这么说,等木桶都被抬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睡着的雪歌时,望着船舱中的杂物,以及漏风的舷窗,他又想找个人来伺候自己了,末日生活整天疲于奔命,现在有机会享受一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生活,宫御并不打算矫情推辞。
推开舱门,外面当值干活的全是些长得七扭八歪的粗鲁水手,看见最高长官现身,齐齐抬头待命,在近处的已经在抚肩行礼了。
之前见到的那个疤脸水手主管着这一班,以为宫御有吩咐,要走过来听命令,被宫御挥退,随后他关上了舱门。
没法用,看惯了雪歌的模样和身姿,再看这帮糙汉子,一想到要让他们干女仆的活,就觉得别扭……他心想:肯定会很碍眼。
只好作罢。
船舱的温度在下降,他搓搓手,已经能够呵出白气了。点燃油炉,他撕了些破布堵住了舷窗漏风的缝隙。这才使得船舱里有了些暖意。
雪歌的被窝固然温暖,但宫御毫无睡意,因为他换了新躯体刚没多久。
舱室中没什么家具,宫御也是习惯于凑合,打算自己用箱子木桶临时搭一个,但是很快就有青蛙人水手敲门,雪貂和深灰派人给他送来了一套桌椅,在宫御指示下,被摆在了船舱一角,炉子的旁边。
拉开抽屉,里面纸张墨水笔俱全。
笔有一小捆,尖端被烤黑,截面略有些三角形,握起来很舒适。似乎是一种空心的植物杆制成的,内芯有孔,颇为蓬松,外皮质地坚硬柔韧,像竹子一样。宫御取了一支插进墨水瓶,在灯下,肉眼可见墨水顺着内芯上爬。
纸张似乎也是半天然的制品,虽然裁成了长方形,很整齐,但是可以看到浅绿色的基底上淡黄的叶脉纹理,宫御写了几笔,一面光滑不着墨,而另一面写起来很舒服。
如果这纸和笔是由植物直接制造出来的,那这两种植物一定是为了成为纸笔而生的……宫御不由想到,也许它们就是基因工程的产物。
文具颇为趁手,宫御把一支笔插在墨水瓶里吸饱墨水待用,然后提起另一只笔绘制地图。换了躯体后,记忆力也变得得很厉害,稍一回想,很多细节都能记起来。
在太空时,看到了行星这一侧的全景,操作救生装置时也有导航地图,只是现在救生装置被用于冬眠,不能再进入座舱查看了,趁着眼下记忆十分清晰,正好都画出来。
听着传进船舱里的海浪声,以及船员们干活的声响,宫御笔走龙蛇。
忽然,吊铺上传来了几声梦呓,是睡着了的雪歌,“呜……呜……不……宫……宫御!”
雪歌似乎做了噩梦,宫御把笔插进墨水瓶,起身查看,雪歌紧闭眼睛,皱着眉,微微发抖,汗水从她额角渗出……
“嘿……”宫御推了推她的肩膀,雪歌睁开眼睛,抬起胳膊揉了揉,被子被掀起,露出一片秀色——雪歌很喜欢裸睡。
宫御把被子拉上去,问道:“做恶梦了?”
雪歌点头,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宫御,却不说话。
“没事了?”
雪歌摇头,探出胳膊,把宫御的手拉进了被窝里。宫御抽出手,隔着被子拍了拍,“没事,别多想,睡吧。”说完,打算回去继续之前的工作。
“一起睡。”雪歌道,无论是眼神还是声音都十分坚定,语气仿佛是在下命令一样,再次拽住了他的手,用两只手牢牢握着,非常用力。
宫御没再拒绝,脱了衣服爬上吊铺,雪歌向后靠了靠,让出了那块刚被她体温所温暖的空间,自己躺进了被窝边缘的冰冷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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