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探“三眼洞”
清晨,汽车在崎岖的山道间穿行,远处重峦叠嶂在薄雾的遮掩下显出几分妩媚,像拉在眼前的一道道帷幕。最远最高一层是浅蓝色,然后粉蓝、粉青、浅绿、深绿,在浅绿和深绿之间是几栋土墙瓦顶房。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汽车停在了一个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荒山腰。
穿过一片灌木丛,身上划伤了几条扑棱后,队伍在一个小小的洞口停下来。洞口不大,约有两尺高、三尺宽,似张开的鱼嘴,里面黑咕隆咚的,喷出阵阵寒气,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是法国人已经放下行李,看架势是要准备进洞了。我不仅有些纳闷:夔城的溶洞,比这漂亮的多了去了,这种其貌不扬的岩洞,似乎到处可见,难道这里面藏着金银财宝不成,法国人居然远涉重洋、兴师动众地来“考察”它。
接着更让我们意外的一幕出现了:法国人开始当着我们的面脱衣服,男人脱得只剩条内裤,女人也脱得只剩下三点式,难道是要准备什么特别的入洞仪式或是……虽然背对着我们,但如此近距离的坦呈在眼前,不免让人有点难为情。
法国人的浪漫早有所闻,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吧,何况我们今天是出来探险考察啊!
沙克也脱掉了衣服,在洞口边一块大石上躺下来抽烟,口中吐出一个个烟圈。头发蓬乱地搭在脸上,眼神阴沉。
法国人从各自的背包中拿出一堆衣服来,一层一层往身上套,贴身一层是紧身衣,中间一层是防寒服,然后再裹上一层薄膜状的衣料,最外层是一件尼龙防水服,肩、腰、腿上都绑着许多带钩和挂扣,像一个消防队员。头盔上有两盏灯,一盏是明火的电石灯,一盏是电瓶灯。
原来法国人脱衣服是为了穿上专业探险服装,不禁为自己的歪心思感到好笑。
法国人都已换好了衣服,还带了很多设备,比如gps定位仪,水下摄像机,探测仪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专业设备。
我和赵书记以及两个摄像师都是编外队员,没有任何专业装备,只是头上戴个工程安全帽当头盔,腰间挂个矿灯做照明用具。
洞内湿气很重,前几十米很陡,差不多有六十度的坡度,特别溜滑,刚开始我们几个编外队员没少摔筋斗,渐渐适应后就有了经验,脚要外八字向前,踏实了再迈下一步。
我们六个中国人间插在七个法国人之间,一为安全起见,二为节省能源,因矿灯只能用两个小时,而法国人头盔上的电石灯和电瓶灯则分别可用四个小时,这样我们的矿灯只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用。
别看洞口很小,经过一段小坡再转几道拐后就进入一个大厅,足可容纳几百人。借着微弱的灯光,竟然发现洞壁有几个灶坑和水池,并有烟熏火燎的痕迹,里面居然有人居住过,难道是原始人的穴居遗址?我试着想要发现岩画或石器,然而我的奇思妙想很快被万教授的阐释打断,原来这些灶坑水池只不过是早些时候本地人用来熬硝的。硝是制造火药的重要原料,也可能这个洞穴曾是解放前土匪的一个据点。
尽管有点失落,但还是可以拍几张照片留着考察资料,然而当我按动快门的时候,倒霉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叭”的一声,闪光灯居然因潮湿而发生短路。这下完了,洞内是一张照片也拍不成了,但愿相机没坏,这可是我除座驾之外唯一值钱的身家了。
队伍继续前行,通道时宽时窄,时缓时陡。我们手足并用,像穴居的爬行动物一样。有时会遇到岔道,法国人停下来讨论片刻,确定继续行走的路线。
法老二随身带了个图板,每走一段就在上面勾画一番,大概是在描绘线路图。洞穴可能不止一两层,有时会遇到上中下三条通道,法国人则基本选择一直朝下走。
看他们也没有沿路牵线或做下什么标记,我不禁有点担心会不会迷路,看他们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也不便多问。
洞内有很多坍塌的砂岩,其边沿锋利如刀,狭窄处仅容一人贴身而过,商量了一会儿,法老大带赵书记和两位摄影师以及女研究生原路返回,我坚持留了下来。
继续朝下,经过几个转折,进入洞穴第二层,钟乳石渐渐多了起来,各种奇形怪状的样子,充满诡异而神秘的气氛。
再往前走一段,湿气越来越重,穿短衣裤的我已冷得直哆嗦,膝盖也磨破了皮,渗出血来。万教授问我能否坚持,要不要带我返回,好强的我打着寒颤说可以坚持,依然硬着头皮往前走。
此时对洞穴的好奇已被无边的黑寂所营造的恐惧无聊侵占,唯一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力量是脑中不断闪现的武侠小说中洞穴奇遇的镜头:
洞穴壁突然显出一道石门,石门中有绿光透出,石门旁有个饕餮形旋钮,虽然锈迹斑斑,使劲一扭居然还能转动,随之石门豁然开启。哇!里面是个宽敞的大厅,厅内的家具都是用碧绿的岫玉做成。大厅正中坐着一个干瘦的老者,银须掩面,一动不动。
走进一看,原来是具干尸,尸前地板上刻着一行字迹,是用小篆书写的,依稀认得是要九扣十八拜之类的意思,于是很虔诚地跪地行起大礼来。
突然洞壁周围有火把燃起来,照出洞壁上若隐若现的武功招式和一幅神秘的地形图,可是这些招式太奇怪,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于是专注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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